“沒啥,沒啥。”韓大媽安撫住繼續說道:“我那兒子呀,心眼實在,就喜歡認個死理,別看給介紹的挺多,他呀,就認準周大夫了!”
周大夫“撲哧”一笑,附在小朱子耳邊,學著廣告詞說:“他呀,就認準大寶了……”
“大寶,大寶是誰?”韓大媽聽了周大夫的話,緊張地問小朱子道:“咋回事?咋又節外生枝了?”
小朱子把事情解釋開來之後,大家都笑得前仰後合。
2
事情順利的程度,超乎韓大媽的想象之外。在鵲橋婚姻介紹所,她的心,處在極度亢奮之中,但也時時被焦慮統攝著,老是心神不寧地朝另一間屋張望,一遍又一遍地說著:“好長時間了,也不知道現在情況怎麼樣。”
身邊的劉主任一次次將她摁在椅子上,不停地安慰她道:“大妹子,瞧你急的,正談著呢!沒問題!”
小趙遞來一杯茶,也說道:“韓大媽,今兒在這兒定下來,你這喜糖可就該趕緊準備了,還有喜酒呢……他倆人呀,年齡都老大不小了!”
“誰說不是?”韓大媽繼續張望。
套間的沙發上,憨哥正與周大夫交談,茶几上特意擺了幾束紅色玫瑰花。
周大夫並不怯場,也不拘謹,而是採取了主動進攻的態勢,說道:“你呀,真是特殊材料製成的人——既富有愛心,又樂於奉獻,在如今這個物慾橫流的花花世界上,像你這樣兒……”
憨哥打斷她的話說:“周大夫,你……你可別……別……”
“打斷別人說話是不禮貌的。”周大夫揮揮手說道:“你呀你,你肯定誤解我的意思了。”
“誤解?”
“我是說,正如小朱子說的那樣,你這人呀,真是太好了,好得不近人情,好得莫名其妙,好得讓人不可思議……”
憨哥汗又下來了,邊擦汗邊說:“嘿嘿……我還以為你要說啥呢,你是在編排我……”
外間,韓大媽仍在神不守舍地瞅著。
劉主任說:“放心吧,大妹子,我們這是什麼地兒呀?只要在這兒見面的男女呀,一般都能喜結良緣的!哈哈……”
“千萬別……”韓大媽急忙拉了她一下,不讓她大聲笑出來,免得耽誤了兒子千載難逢的好機遇。
小趙側耳聽了聽,一臉嚴肅說道:“怎麼沒動靜了?”
頓時,韓大媽緊張起來:“是啊,是啊……該不會出問題了吧?”
“沒問題。”劉主任說:“談戀愛就得輕聲細語纏纏綿綿,我猜呀,他們一定談得很投機,一定談得很深入,一定談得很動情。”
小趙瞅了瞅牆上的劇照,誇張地做了個擁抱接吻的動作,小聲笑道:“一定是這樣了……”
韓大媽的目光被那些劇照刺回來,眨了眨眼,嘮叨道:“盡瞎說,我兒子憨著呢,哪知道這?”
劉主任和小趙相視而笑,小趙剛說了句“現在的人呀,啥不知道……”就被劉主任制止住,三人又不約而同地向套間張望。
這會兒,憨哥低頭坐在那兒,周大夫已經站起來,揹著包準備要離開了。
憨哥甕聲甕氣地說:“反正我常被人誤解,習慣了!”似乎有一些氣憤。
“誤解?”周大夫說:“你做好事兒不假,可你的確是個菩薩心腸的花花和尚,只要是個女人,你對誰都會有情有義。你的心很花呢……”
憨哥抬起腦袋,竭力申辯道:“我……我一點兒也不花呀!”
周大夫說:“我二姐夫是教授,我也是學過心理學的,你的這些行為,從本質上分析,就是想要做大眾情人!”
“大眾情人 ?'…'”
“是啊,你實際上屬於社會,人見人愛的人,並不可能只屬於某一個女人!”
“嘿嘿……周大夫,你坐下說,我文化淺,真的聽不懂……”
“不說了……”周大夫背好包,主動伸出手,要與憨哥握手:“來,咱們應該是很好的朋友……”
憨哥疑惑地伸出手來,說道:“朋友?女朋友?”
周大夫縮回手去,捂嘴而笑道:“不是女朋友,是朋友——你能真正理解‘女朋友’的含義嗎?”
憨哥不解道:“那……你是我的什麼朋友?”
周大夫望了望他,心裡似乎有許多話,但只說了句“這是我的電話”,遞給憨哥一張紙條,再沒說什麼。
“哈哈哈哈……”外間的小趙,從韓大媽的老式拎包裡,發現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