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著,還不是等於沒有?就找她吧……”起身來到床邊,拿著那張寫著由“李衛玉”改成“李亞男”的紙,笑著說道:“我看她挺合適,打扮得也整齊,人也顯得年輕……”
憨哥推開紙,看也沒有看,對母親說:“媽呀!你又在這裡瞎折騰些啥事兒?我真服你了。”
韓大媽雖然對找二婚的有些不情願,但眼瞅著兒子根本不開竅,歲數也一天大過一天,就勸導起來:“聽話,咱不能條件太高了,是不是?再說了,人家女方可是等咱迴音兒,等了好久呀!”
憨哥的確餓壞了,三下五除二就把飯菜吃盡,站起身,擦擦嘴說道:“媽——你整天這樣,累不累?”
韓大媽並沒明白兒子的意思,笑道:“不累!不累!”
憨哥嘆氣道:“唉……我都替你累呀……”根本不理睬母親嘮叨的那些事兒,開啟工具包,自顧自地將軍功章的鏈條又合在了一起。
韓大媽望著兒子道:“怎麼又合起來了?不送人了?”
“送人 ?'…'送誰呀?”憨哥倔倔地說:“我這輩子誰也不送!”
韓大媽嘴巴張得老大,望著兒子。
4
文秀怕引起事端,說“我今天餓壞了,把冰箱裡那些存貨全都吃完了”,硬是餓著肚子,一口也沒有吃母親做的晚飯。
文秀媽吃完飯後,和既往的日子一樣,也許是為了派遣寂寞,也許就是這一家的重要生活內容,又喋喋不休地嘮叨起來。
文秀邊洗碗邊說:“媽,你煩不煩?”
文秀媽笑著上來勸女兒道:“我剛才說的那一家,新樓房不但裝修得很氣派,而且,彩電、空調、冰箱、洗衣機、電腦、微波爐樣樣俱全!我去一看呀,嗬!擺了滿滿一屋子!嘿,還有私家車呢!你別丟了咱家的臉,還得趕緊抽空去駕校,用心學學,非得把駕照拿上不可。只有那樣,人家才不會輕看咱。”
洗好碗,擦好桌子,半天文秀才回了一句:“條件再好,我也不去!”
文秀媽生了氣,上來擰著女兒的耳朵嚷道:“死丫頭,介紹那你不要,介紹這你也不要,你究竟要找誰?我可告訴你,人家等著咱的信呢!”
“他愛等不等。”文秀說:“讓他等去好了,頭髮等白,牙齒等掉,都與我沒什麼相干。”
文秀媽感到事情嚴重了,一下子虎起了臉,嚷道:“有你這樣跟媽說話的嗎?這一個,正經大學文憑,他姐出國,在美國已經得了綠卡,你無論如何要去見見的!”
“見面?”文秀說:“你不是見過了嗎?你不是說人家這好那好嗎?那你就……”
“死丫頭,你……你是要活活氣死我呀。”文秀媽猛地衝上去,又要打文秀,跳著蹦子嚷:“我咋養了你這樣兒死不聽話的女兒?我這輩子咋就攤上了你這冤家對頭?”
文秀挺起胸膛,眼睛瞅著天花板上的大吊燈,不屈地說:“打呀,你打呀!反正我也習慣了,打死我算了!”
文秀媽渾身發著抖,巴掌最終沒有打下去,卻趴在桌上哭了起來:“造孽呀……你的心裡,究竟有沒有人呀……”
5
過了一天,憨哥下午收車回來,準備大幹一場。然而,剛到衚衕口,就看見許多民工,呼呼啦啦已把那些活兒快乾完了。一時急得火冒三丈,跳下車來,指著一個民工吼:“這是我的工地,誰讓你們在這兒幹活兒的?停下來,快停下來……”
“你聽我說,哈哈哈哈……”憨哥背後,傳來了張主任的聲音。
憨哥急忙轉身問張主任:“這……怎麼回事兒?我沒出力?我沒按要求挖?幹得好好的,咋又冒出他們來?”
張主任拎著暖瓶,抱著一摞茶碗走過來,笑著說道:“我也說這不合適呀!可是,文秀姑娘已經把他們都請來了,反正活兒也不多,這麼些棒勞力,今兒傍晚就完工了。所以,我就同意讓他們幹了。”
憨哥反問道:“這麼說,是文秀把活兒包斷了?”
張主任放下手中的東西,點頭說道:“是啊,是啊……這不正好嗎?你出車一天了,快回去好好歇著吧,說實話,這天你下班就來這刨呀挖呀,我心裡就不落忍的。你那王大爺,也到居委會來,說我看你老實,哄著你幹力氣活,你說我冤不冤?”
民工們越幹越起勁兒,紛紛嚷道:“沒問題,天黑就幹完了!這北京城裡,好些壕溝都是我們挖的,質量絕對沒問題,我們呀,還有市建委發的資質證書呢!”
張主任和陳大媽等人給民工們遞茶遞水,樂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