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玉池說:“曾經考慮過修煉魔道,好去報仇。可後來出了一點意外,遇到了溯宗——就是龍七皇子,就又中斷了。”
歐陽維忍不住問:“他強迫你?”
“你們都看到了吧?”閔玉池無力苦笑。
歐陽維訕訕,“封禛不放心你,說回去看看。沒想到……其實幸好我們去了。你以一己之力,怕是殺不了他。”
“殺不了,我便借他手死也好。”閔玉池不以為然道,“既然不能修煉,不得長生,那還不如早早進入輪迴,下一世重新再來一次。歐陽公子如今前途光明,定是不能體會我這個想法吧?”
歐陽維搖頭,“我確實不能體會,所以也不好置喙。只是,閔公子,你怎麼不早些向朋友求救?至少我看封禛是很樂意幫助你的。”
閔玉池笑了笑,“別人還行,偏偏封禛,最不能把他牽扯進來。他本就不想和龍皇扯上關係。我巴不得他避得遠遠的,不要管我的死活……”
“你說這話,可有想過我的心情?”封禛說著,自高處躍下。
“你回來了!”歐陽維跳起來,急忙上下打量他,“受傷了嗎?那個變態呢?”
“待會兒再說。”封禛朝歐陽維擺了擺手,在閔玉池身邊坐下,“我若日後知道你有難,我卻沒能幫上忙,你知道我會多麼後悔嗎?在魔域裡,你曾救我兩次,我還未曾回報你。”
“方才就算一次了。”閔玉池淺笑。
歐陽維擔憂地蹲在封禛身邊,“你剛才化了龍形了,這次順利變回來了?你先讓我看看吧。”
“都說了待會兒談!”封禛喝道,“事情分個輕重緩急,你懂點事好嗎?”
歐陽維愣了一下,怔怔地看著他。
“歐陽公子的擔憂沒錯。”閔玉池道,“你對魔龍血的掌控力有限,稍不留神就容易爆走。我不過受了驚,已經沒事了。你卻需要好好檢查一下。”
封禛不耐煩地哼了一聲,把手伸給歐陽維。歐陽維低頭沒看他,握住了他的手,內力緩緩注入進去。
“比上次好些,但是還是需要梳理淨化一下魔氣。”
“待會兒吧。”封禛收回了手,又把注意力放回閔玉池身上,“龍七和你是怎麼回事?他這樣強迫你有多久了?”
閔玉池秀麗的面孔泛著羞愧的紅暈,苦笑道:“三年前我去魔域尋一個寶物,碰巧遇到了他,不知道怎麼,就被他纏上了……你若還當我是朋友,就將方才看見的忘了吧。橫豎經此一事後,我和他也算徹底翻臉了。對了,白日的話沒說完。無虛爐如今就在龍族手中。我勸你再考慮一下此事。”
封禛和閔玉池都不約而同地朝歐陽維看了一眼。歐陽維一頭霧水,“那爐子很重要?”
“沒什麼。”封禛道,“你去撿些柴火回來吧,我先和閔公子談談。”
這便是想單獨相處的意思了。歐陽維自討沒趣地摸了摸鼻子,站起來,走進了林子裡。
閔玉池望著歐陽維的背影,對封禛道:“他很關心你。我沒想到你們倆關係真的這麼好。”
“他心思單純,待人以誠,十分難得。”封禛面容柔和了些,“對了,關於無虛爐,可有什麼替代之物……”
歐陽維沿著林間小溪緩緩走走。小溪在林中蜿蜒流淌,又匯成了一個小水潭。水潭上方,可以望見遍佈繁星的天空。這裡白日看起來,一定是一處幽靜而美麗的地方。
歐陽維在水潭邊橫倒的樹幹上坐下,朝水裡丟了一顆石子,擊碎了星光。
他現在真有點能體會白寒琴的心情了。那種被從自己喜歡的人身邊排擠開來的滋味,感覺像是離開了溫暖的日曬,而浸入了冷水之中。而歐陽維覺得自己比白寒琴更慘。她至少是個女人,總有機會親近封禛。而自己和封禛最好也不過是朋友關係。
而也許封禛並不缺歐陽維這樣一個修為底下,不甚大用的朋友。若不是因為金丹在歐陽維身上,封禛壓根兒不會同他有什麼交集。而等歐陽維還了金丹後,兩人也再無羈絆。到那個時候,連維繫關係的紐帶都沒有,這段友情大概也就走到了盡頭。
歐陽維長嘆了一聲,生出一股無力的茫然出來。
他必然要還金丹,可是卻不想面對還了金丹後事態的發展。他就像一個逃課去遊樂園玩的孩子,雖然玩得再開心,也知道自己必須回家,面對父母和老師的責備和懲罰。
“偷來的時光。”歐陽維呢喃著,不禁苦笑。
“偷來的什麼時光?”
背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