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城此番白來一趟。
仇星落這廂擔心著將憂慮說了出來,就見染傾城握了自己手,另一手,在半空中凌虛點點,就見那藍色漸亮,而隱隱有些赤瞳變得黯淡。
“我將意識境禁錮,若非破了千瞳陣必不能出陣。放心。千瞳之陣也不是什麼破不掉的絕陣。”染傾城這也算是同歸於盡的打法,只不過,他說起來輕描淡寫,似完全不將這些赤瞳瞧在眼內。若以陰司絕形術對陣恐怕不易勝,但在意識境中,身為赤瞳族最年輕有為擁有最頂級瞳力的族長,意識境內,是他的天下。
染傾城這邊親親我我,你儂我儂,染華明也沒有閒著。他自染傾城出現後就臉色一直不好,雙手在胸前不停變化出各種手勢,嘴裡唸唸有詞,令那些赤瞳變亮。明知染傾城在意識境中的能力,他卻並沒有在第一時間退出,反而催動千瞳陣,企圖在意識境中將染傾城一同剿滅。
這樣,當然省事!
天幕在藍黑之間明明滅滅的變幻著,卻終究不是
“落兒,你去休息。”相比對安德烈的粗魯,染傾城對仇星落簡直溫柔至極。一邊與染華明較量著意識境的控制力,一面還為仇星落招來一顆巨樹,樹下長了濃濃郁鬱的花,那半人高萬紫千紅的團簇的花場中竟還佈置了一張床。
仇星落順著他的手指看去,自覺捂眼。那樣一片風光綺麗浪漫異常的地方鋪在昏天暗地生死決鬥的場合下,似乎……太過突兀!
“去,乖,很快。”染傾城望著她,順便又是一記偷香,只覺得異常滿足,方才彎了眉眼,神情間皆是柔情,映了那風神俊郎,俊逸非凡的模樣。
仇星落看著只覺得心神盪漾,春心騷動。他這個樣子,即便是最初在英姿坊門口初見,也讓當時一身仇恨的她駐足三秒,且不說他如今的歡喜與溫柔都為她綻放。仇星落只覺大腦神識便混沌了,機械的點點頭,手卻仍理智的緊緊地拽住他的手不放,要陪他一同面對。
“乖,你若在意識境中運用意念,便會啟動赤瞳術,到時候我會自動分了心神給你。”染傾城如是騙她。
這下子她果真乖了,衝他點點頭,轉身要向那床鋪挪去,又覺得不捨,走了一半又回身飛快的在他面頰上落下一吻,這才動了雙腳跑到那花海中的床上去。她此刻不曾動用意念,只怕像他說的用了意念就會催動他在赤瞳咒上下的禁制。
她坐在床上,卻不敢躺下,盤了腿坐在床上,手不由自主的拽住了那床單,雙目緊緊的盯著前方,只怕染傾城有個萬一好立刻應對。她從來沒有這樣緊張過,比自己對敵還緊張。
“你緊張他勝過你自己。”一個溫和的聲音響起,仇星落回頭,看見安德烈與花海之中站著,與自己隔了三步之遙。
“坐這吧。”知道是染傾城解除了他的禁制,仇星落拍拍床沿示意他坐下。
“不得近你三步。”安德烈苦笑,雙手一攤,“這是他放我自由的代價。”
“抱歉。”仇星落歉意笑笑,傾城一慣這樣,似乎不太喜歡有異性靠近她,但是推及己身,她也不太願意有女人靠近傾城。所以對安德烈只一句抱歉後,便再無下文。
“你可知他為何解除我禁制?”
“不知。”仇星落搖頭,她早已回過頭,再次將目光盯向前方,對安德烈的問題不甚感興趣。那邊電閃雷鳴,藍光黑霧飛閃,還有時明時滅的赤瞳此起彼服,看起來戰鬥很激烈。
“讓我三步之外護你周全。”安德烈看著她的後腦勺,微笑的面容略有苦澀。她對他的在意與緊張,超過了任何一個人。雖然彼時看著她為救自己而逼出魂魄,可是他知道她是不想欠著自己。而對傾城,她卻是用生命在愛他。兩者似乎並沒有什麼不同,都是以性命換取對方活著,他卻知道,自己若真死了,於她而言不過是愧疚一些罷了,若染傾城死了,大抵她是會去殉情的。
她說她怕死,可是他卻從來沒有比她更不要命的人,為愛人可以不要命,為……朋友,為下屬也可以不要命。
“……”仇星落望著他,眼一紅,轉頭看向傾城,只覺得心中滿懷酸澀。她這樣的人,所有人都以為她無所不能,卻只有他時時想著要護著她。
“你為什麼總是這樣不在意自己?”心頭的疑惑輕輕飄出,落到她的耳畔,卻再也入不了她的耳。因著她的注意力早已被前方的戰鬥所吸引。
千瞳陣,誰在意識境中的控制力弱,便會被帶入自己最不堪最悲痛的幻境。
陣中的影像千變萬幻,畫面層層疊疊推出,幻化成一縷縷煙霧進入陣中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