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時,譏諷,嘲笑,幸災樂禍的目光全都匯向左嫣然。
“想來,雲浩兄的那塊玉應該是龍紋吧,正好與劉美人的這塊是一對。”冷奕勳看了一眼左嫣然,淡淡說道。
廳裡頓時一片譁然!
一塊玉分成兩半,一半是鳳,一半是龍,龍鳳呈祥,一對男女各持一塊,此間含義不言而喻。
左老太太再也忍不住,霍然起身道:“阿奕,有些話可亂說不得。”
“老太君,此話可不是我說的。而是嫣然小姐。”冷奕勳冷笑道。
“不錯,此物原是劉美人身上取下的證物,我交由小云保管的,卻不知為何被左二小姐瞧見,非要誣指小云為竊賊,還在我靖北侯府動用私刑。不知何時起,我靖北侯府竟是如此好說話,由得外人來作威作福了。”夜安離介面道。
左老太太狠狠地瞪著左嫣然,左家怎麼會出瞭如此愚蠢的女兒,這是要將左家推向深淵麼!
廳里人或譏諷,或鄙夷,或冷厲地看著左嫣然,不少人在竊竊私語,偏偏又讓她聽得清清楚楚。
左嫣然有種被置身火山口炙烤的灼痛。
從天堂墜入地獄是什麼感受?
再沒有人比左嫣然現在體會得清晰深刻。
她怎麼會認為,冷奕勳要娶她?
以前從來不拿正眼瞧她的人,不過配合兩個老人答了幾句話,就讓她飄飄然不知身在何處,他素來眼高於頂,又怎麼會看得上她??“你……其實就是想知道,另一塊玉佩是誰的是嗎?”到底在大宅深院裡長大的,看慣爭鬥,若現在還想不明白,她就蠢到家了。
冷奕勳並不回答,只是滿含譏誚地看著她。
“你想知道,直接問我就是,你明知道,只要你開口,莫說賣了大哥,就算賣了整個左家我也不會皺下眉頭,又何必弄這一出,讓我空歡喜一場,讓我成為大家的笑柄,成為老太太痛心的罪人?”她突然就豁出去了,哭著放聲對他大吼。
冷奕勳冷笑,目光冷厲如霜,“你當我的丫頭是隨隨便便欺負的嗎?我的人,除了我,誰動她一根頭髮絲,我都會讓她好看,左嫣然,你應該慶幸我沒有剃光你的頭,只是開了個小小的玩笑。”
左嫣然含淚凝眸看向緋雲,不過是一個長相只是清秀,毫不起眼的丫頭罷了,為了那丫頭,他竟然將她這個千金小姐的尊嚴踩到泥裡去,像耍猴一樣耍她。
緋雲沒想到他費這麼多心思竟然就是要為自己出氣,先前的鬱悶消散了些,回眸觸到左嫣然怨毒的目光,心中一稟,他這是在給自己出氣,還是在拉仇恨呢?
滿屋子都是他的腦殘粉啊,被他護著的人,會成為眾矢之的呀知道不知道?
這廝做事總是隨心所欲,根本就不考慮她這個小丫環的處境,眼神不由得就幽怨起來。
冷奕勳正好看過來,黑漆漆水潤如寶石的眸子裡竟然有些心虛,走過來拉起她的手:
“走了,回家。”
他會心虛?知道自己給她拉仇恨了?
這點長進讓緋雲受寵若驚,可是,心虛了還當著這群腦殘粉面拉她的手,嫌她死得不夠快?
用力一掙,不怕死地瞪他一眼,嘟嘴:“宴席還沒吃呢……”
他果然黑臉低吼:“一群蠢貨盯著爺吃不下!”
說罷,拎起她的領子就走。
夜安離快氣死,什麼叫一群蠢貨?這群人裡還有他的祖母呢。
伸手一攔:“阿奕,有你這樣給老人祝壽的麼?”
“壽拜了,禮送了,是你奶奶又不是我奶奶,讓開。”冷奕勳抬腳就踹。
緋雲被拎著本就難受,再被他晃來晃去,更卻喉嚨刺痛,忍不住哎喲一聲。
冷奕勳眉頭緊皺,隨手一勾,乾脆將她擁在懷裡,回頭看了墨竹一眼。
墨竹瞭然地攔住夜安離:“世子爺,我家小云可是在你靖北侯府赴宴,席面還沒開呢,就差點讓人打死,二爺能不氣麼?”
夜安離心虛,滿臉擔憂:“小云,你可受傷?”
緋雲被冷奕勳抱著,感受周圍火辣而刺人的目光,如同熱鍋上的螞蟻,渾身難受,只想趕緊脫離危險源,可憐巴巴地向夜安離伸手:“沒事,夜公子,我好餓。”
她難得撒嬌,卻是對著夜安離,冷奕勳的臉更黑,腳尖一點,縱身向外飛去。
緋雲只覺眼前景物飛快移動,一陣高低跌宕起伏之後,總算腳踏在實處,剛拍拍胸,想喘口氣,一抬眼,不由倒抽一口冷氣,她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