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德禮這種“為了將巴勒斯坦送給阿拉伯人或鬼才知道是誰的人而鎮壓猶太人的愚蠢骯髒的戰爭”行為。甚至戰爭期間,丘吉爾曾一度考慮對巴勒斯坦行政官員中的“反猶分子和其他身居高位的人”實施一次懲罰。如今,伊爾貢和萊希的所作所為、傳統的阿拉伯民族主義和猶太復國主義者的暴行引起的憤怒合在一起,使英國人堅定地轉向反對猶太人的立場。英國逃兵和一些現役部隊人員有時還會給予阿拉伯武裝力量一些幫助。
新任高階專員阿蘭·坎寧漢(Alan Cunningham)將軍私下裡把復國主義描述成“帶有猶太人心理特點的民族主義,這種心理不僅非常反常而且不講道理”。巴克將軍禁止英軍進入猶太餐館,他解釋道,“我將以這個民族可能最不喜歡的方式懲罰猶太人,即減少他們口袋裡的收入”。巴克遭到首相的訓斥,但仇恨的種子現在已經植於他的內心。在寫給凱蒂·安東尼烏斯的情書中,巴克說他希望阿拉伯人殺死更多“血淋淋的猶太人……令人憎惡的民族……凱蒂,我非常愛你”。
1947年2月14日,被流血事件弄得筋疲力盡的艾德禮在撤離巴勒斯坦的問題上與內閣達成了一致。4月2日,他要求剛剛成立的聯合國建立一個巴勒斯坦特別委員會(UNSCOP)以決定巴勒斯坦的未來。四個月後,巴勒斯坦特別委員會建議,巴勒斯坦分治成兩個國家,耶路撒冷則由聯合國任命的一名市長進行國際託管。儘管疆界仍未明確劃定,但本…古裡安接受了這個計劃。他認為,耶路撒冷是“猶太民族的心臟”,但為了建國,這樣的代價是可以承受的。伊拉克、沙特和敘利亞支援的阿拉伯高階委員會則拒絕分治,他們要求“一個統一的獨立的巴勒斯坦”。11月29日,聯合國針對這項議案進行投票。午夜後,耶路撒冷人聚集在收音機周圍,神經緊繃地默默收聽著。
阿卜杜·卡迪爾·侯賽尼:耶路撒冷前線
以美國和蘇聯馬首是瞻的三十三個國家投票支援181號決議,十三個國家反對,包括英國在內的十個國家棄權。“有幾分鐘大家都震驚了,雙唇不自覺地張開,瞪大了眼睛,”阿莫司·奧茲回憶道,“然後我們位於耶路撒冷北部邊緣的街道突然喧鬧起來,不是一種喜悅的喊叫,更像是一種恐怖的尖叫,一種震天動地的災難性的喊叫。”然後是“陣陣喜悅”,“人人都在歌唱”。猶太人甚至親吻了“受驚嚇的英國警察”。
阿拉伯人不承認聯合國有權劃分這個國家。佔據了百分之九十四國土的一百二十萬巴勒斯坦人和六十萬猶太人劍拔弩張。同時,猶阿極端分子早已開始無情地互相殘殺。耶路撒冷“自身已處於交戰狀態”。
阿拉伯暴徒湧向市中心,用私刑處死猶太人,朝他們的社群開火,洗劫他們的商店,尖叫著“宰了猶太人”。“雙方的教授、醫生和店主,在局勢惡化之前都是各自的座上賓,而此時卻彼此交火”。數座橘園和宅邸的繼承人、受過劍橋教育的律師安瓦爾·努賽貝,難過地看到這一切化為“塵土、嘈雜與混亂”。
12月2日,三個猶太人在老城被射殺,3日,阿拉伯槍手攻擊了蒙蒂菲奧裡區。接著,一個星期後,他們又進攻了猶太區,此時,該區一千五百名猶太人在兩萬兩千名阿拉伯人的包圍下緊張得無法入睡。許多猶太人和阿拉伯人搬出混居區域。12月13日,伊爾貢向大馬士革門外的公共汽車站投擲炸彈,炸死了五名阿拉伯人,多人受傷。安瓦爾·努賽貝的叔叔在伊爾貢的進攻中倖存下來,他看到一塊“粘在城牆上的撕裂的肢體”。短短兩個星期內,就有七十四名猶太人、七十一名阿拉伯人和九名英國人喪生。
12月7日,當本…古裡安從特拉維夫趕著去會見高階專員時,他的護衛隊在路上遭到伏擊。哈迦納召集了所有十七到二十五歲的預備役人員,阿拉伯人做好了迎戰的準備。來自伊拉克、黎巴嫩、波斯尼亞的非正規軍自願戰鬥在各種各樣的軍事組織中,一些人曾是先前參戰過的民族主義老戰士,其他人則是吉哈德基要主義者。最大一支民兵部隊是阿拉伯解放軍,他們吹噓自己大約有五千名戰士。名義上由七個國家的正規軍支援的阿拉伯軍隊勢不可擋。巴克將軍那時已離開巴勒斯坦,他“像個士兵一樣”歡欣鼓舞地向凱蒂·安東尼烏斯預言“猶太人將被根除”。事實上,阿拉伯聯盟—945年成立的新獨立阿拉伯國家組織——成員已在領土劃分問題上產生了對立和分裂。阿卜杜拉剛加冕為約旦雜湊姆國王,他還想把巴勒斯坦併入王國之內;大馬士革覬覦一個大敘利亞;埃及法魯克國王自認為是阿拉伯世界合法的領導人,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