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太人分化為兩派:一派想與羅馬人和解,另一派則是為戰爭作準備的激進分子,主戰派大概是希望透過戰爭贏得羅馬統治下的有限獨立。
聖殿的祭司們展示神聖的器皿,在他們的頭髮上噴灑象徵葬禮的塵土,懇請約束年輕的造反者。猶太人平靜地走出來迎接羅馬軍隊,但騎兵遵照弗洛魯斯的指令,把他們踩在了腳下。人群衝向大門,許多人在奔逃中窒息。接著,弗洛魯斯向聖殿山進發,希望佔領居高臨下的安東尼亞要塞。猶太人的反應是爬上屋頂用長矛襲擊羅馬人,佔領安東尼亞,砍斷通往聖殿的大橋,把聖殿變成自己的要塞。
弗洛魯斯正要離開時,希律·亞基帕從亞歷山大里亞趕了過來。國王在他宮殿下面的上城召集耶路撒冷人。亞基帕懇求猶太人停止造反,而貝勒妮斯則在屋頂的安全處傾聽:“不要冒險跟整個羅馬帝國對抗。戰爭一旦開始就很難結束。羅馬人的力量在世上所有可居住的地方都是無敵的。就算不在乎你的妻兒,也可憐可憐這座城市,保全這座聖殿吧!”亞基帕和他的姐姐當眾哭泣。耶路撒冷人呼喊說他們只想毆打弗洛魯斯。亞基帕讓他們進貢,人們表示同意,於是亞基帕帶領他們來到聖殿求和。但是,到了聖殿山上,亞基帕要求猶太人在新總督到達前必須服從弗洛魯斯,民眾再次被激怒。
包括約瑟夫斯在內的祭司們在殿中開會,討論是否停止天天給羅馬皇帝獻祭——獻祭是對羅馬忠誠的象徵。結果這一決定性的反叛行動得到了眾人一致同意——“這是向羅馬宣戰的基礎。”約瑟夫斯寫道。他本人也參加了這場造反。當叛軍佔領聖殿,溫和派權貴佔領上城時,猶太各派開始用彈弓和長矛互相攻擊。
亞基帕和貝勒妮斯離開耶路撒冷。他們派三千騎兵支援溫和派權貴,但取得勝利的是極端主義者。以聖殿四周為據點受民眾支援的狂熱派和揮舞短劍的匕首黨快速佔領上城,將國王亞基帕的軍隊趕了出去。他們燒了大祭司和馬卡比家族的豪宅,還燒了記錄債務的檔案。他們的首領,一個“野蠻、殘忍”的軍閥,在短時間內統治著耶路撒冷,直到祭司們將他暗殺。此後,匕首黨逃到死海附近的馬薩達要塞,直到耶路撒冷陷落,他們再也沒有發揮更多的作用。
祭司們恢復了名義上的控制權。但從那時開始,耶路撒冷的教派和他們的軍閥式領袖——通常是外省機會主義者和當地冒險家,還有宗教狂熱分子,開始了殘酷、混亂的猶太內戰。就連我們的主要訊息來源約瑟夫斯也弄不清到底是誰組建了這些教派,他們都信仰什麼。不過,他將宗教領域反羅馬狂熱活動的作用力追溯到大希律死後的加利利叛亂:“他們對自由有著強烈的感情,這幾乎是無法剋制的,因為他們相信只有上帝才是他們的領導者。”他們“播下了生命的種子”。在接下來的幾年裡,約瑟夫斯說,猶太人“戰亂不斷,互相殘殺”。
羅馬六百人的衛戍部隊仍然控制著希律城堡,他們同意放下武器,條件是讓他們安全出城,可是,這些敘利亞人和希臘人此前殺害了那麼多無辜的猶太人,他們因此而遭到了“野蠻屠殺”。國王亞基帕放棄了調解的努力並承認失敗。公元66年11月,羅馬駐敘利亞總督在亞基帕和盟國國王的支援下從安條克南下,一路打到耶路撒冷。可是,不知為何,他突然撤退了,可能是被收買了。在猶太人的猛攻下,他的撤退導致五千名羅馬士兵命喪黃泉,一個軍團的鷹旗也不知所蹤。
耶路撒冷的命運已成定局。驕傲的羅馬要求雪恥復仇。造反者們推舉前任大祭司阿那努斯作為獨立以色列的領袖。阿那努斯加固了城牆,與此同時,錘打、鍛造盔甲和武器的聲音在這個城市迴響。他還沙場點將,其中一個被他任命的將領就是未來的歷史學家約瑟夫斯。約瑟夫斯作為加利利的指揮官離開耶路撒冷,到達加利利後,他與軍閥吉斯卡拉的約翰交惡,便認為此人比他們倆要共同對抗的羅馬人更加邪惡。
新的猶太錢幣上頌揚著“錫安的自由”和“聖城耶路撒冷”——然而這個自由似乎不是許多人想要的自由,這個城市就像“一個註定要毀滅的地方”等待著自己的死亡。當尼祿聽說以色列反叛時,他正在希臘演奏他的歌曲,參加奧運會的戰車比賽(儘管跌出馬車,但他仍贏了比賽)。
約瑟夫斯的預言:趕騾人做皇帝
尼祿畏懼得勝的將軍們,所以他從自己的隨從中選出一位頑強的老兵充當猶太戰爭的指揮官。提圖斯·弗拉維烏斯·韋斯巴薌已經年近六旬,他經常因為在皇帝的舞臺表演中打瞌睡而觸怒皇帝。不過,他已經在對不列顛的征服中功成名就,從他的綽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