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達琳想,她身上這麼特殊地留下那麼個印記,他見了可能十分刺激。她說不清。他眼中的火花閃著閃著就飛進了黑暗,彷彿螢火蟲飛進了洞穴。”
上帝!無論是什麼把戲,就利用這機會了!她舉起了公文包。“請為我做這份問卷。”
也許她已經太遲了,他重又恢復了平靜。
“不。可是既然你來了,我會讓你高興的。我給你點別的,給你最喜愛的東西,克拉麗絲·史達琳。”
“是什麼,萊克特大夫?”
“當然是進展。事情非常成功一我真高興!是情人節讓我想起這事的。”他微微一笑,露出白白的小牙齒;之所以笑,什麼理由都可能。他說話的聲音輕得她幾乎都聽不到。“上拉斯培爾的車裡去找你情人節的禮物。聽到我的話了嗎?上拉斯培爾的車裡去找你情人節的禮物。最好現在就去;我想密格斯不會這麼快就又行的,就算他真的發狂也不會,你說呢?”
□ 作者:托馬斯·哈里斯
第04節
克拉麗絲·史達琳很激動,她精疲力竭,只是憑著意志力在奔跑著。萊克特說她的話有的是對的,有的只是聽起來接近真實。一瞬之間她覺得有一種陌生感在腦海中散開去,好似一頭熊闖進了野營車,將架子上的東西嘩啦一下全都拉了下來。
他說她母親的那番話令她憤怒,而她又必須驅除這憤怒。這可是在幹工作。
她坐在精神病院對面街上自己那輛舊平託車裡喘著粗氣。車窗被霧糊住了,人行道上的人看不進來,她獲得了一絲幽靜。
拉斯培爾。她記住了這個名字。他是萊克特的一個病人,也是其受害者之一。萊克特的背景材料她只有一個晚上的時間來看了。檔案材料數量巨大,拉斯培爾只是眾多被害人中的一個,她需要閱讀其中的細節。
史達琳想趕緊了了這事兒,可她知道,這麼趕也是她自找的。拉斯培爾一案多年前就結案了,沒人再會有危險,她有的是時間。最好是多掌握點情況多聽點建議,然後再走下一步。
克勞福德可能會不讓她幹,將事情交別的人去做。她得抓住這個機會。
她在一間電話亭裡試著給他打電話,但發現對方正在眾議院撥款小組委員會上為司法部討專款呢。
本來她可以從巴爾的摩警察局的兇殺組獲取該案的詳細情況的,可是謀殺罪不歸聯邦調查局管,她知道他們會即刻將這事兒從她這兒搶走的,毫無疑問。
她駕車回到昆迪可,回到行為科學部。部內掛著那親切的印有格子圖案的褐色窗簾,還有就是那滿裝著邪惡與罪孽的灰色的卷宗。她在那兒一直坐到晚上,最後一位秘書走了,她還坐在那兒,搖著那架舊觀片機的曲柄把手,一張張地過有關萊克特的縮微膠捲。那不聽使喚的機器閃著光,彷彿暗房間裡的一盞鬼火。照片上的文字與底片影像,密密層層地從她神情專注的臉上移過。
本傑明·雷內·拉斯培爾,白種男人,四十六歲,巴爾的摩愛樂樂團第一長笛手。他是漢尼巴爾·萊克特醫生看精神病時的一個病人。
一九七五年三月二十二日,在巴爾的摩的一次演出他沒有到場、三月二十五日、他的屍體被發現,是坐在一座鄉村小教堂的一張長椅上;那地方離弗吉尼亞的福爾斯教堂不遠。他身上只繫著根白領帶穿著件燕尾眼。屍體解剖發現,拉斯培爾的心臟已被刺穿,同時胸腺和胰臟也不見了。
克拉麗絲·史達琳從小就對肉類加工方面的事瞭解得很多——雖然她不希望瞭解得這麼多,所以她辨認出那失蹤的器官就是胸腺和胰臟。
巴爾的摩兇殺組認為,這兩件東西曾出現在拉斯培爾失蹤的第二天晚上萊克特為巴爾的摩愛樂樂團團長和指揮所設的晚宴的選單上。
漢尼巴爾·萊克特醫生聲稱對這些事一無所知。愛樂樂團的團長和指揮則表示,他們已想不起來萊克特醫生的晚宴上有些什麼菜,可是萊克特餐桌上菜餚的精美是出了名的,他也曾給美食家雜誌撰寫過大量文章。
後來,愛樂樂團的團長因為厭食以及與酒精依賴有關的一些問題,到巴塞爾的一家整體神經療養院去接受治療了。
據巴爾的摩警方說,拉斯培爾是萊克特已知被害人中的第九個。
拉斯培爾死時沒有留下遺囑、在遺產問題上;他的親屬互相訴訟打官司,報紙對此都關注了幾個月、後來是公眾漸漸失去了興趣。
拉斯培爾的親屬還和萊克特行醫中的其他受害者的家屬聯手打贏了一場官司,即銷燬這個上了邪路的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