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而言之,1999年冬天,李老棍子收拾東波的過程,就好像是一群手持鋼管的人在滿大街追一條喪家之犬。這條喪家之犬亡命狂奔之餘,還總是趁著人不注意回頭狠咬幾口,被它咬到的人,還真傷得不輕。
在李老棍子沒抓到東波的時候,剛剛養好傷的東波倒是先抓到了房三。
東波不敢整李老棍子,但他是真敢整房三。
據說東波抓到房三時,房三正在當地一家很有名的快餐店用餐。還沒等房三明白怎麼回事兒,幾個啤酒瓶子就朝坐在角落裡的房三飛了過去,房三一抬眼,看見了站在他面前滿臉刀疤的東波。
“給我扎!”東波一聲令下,身後三四個小兄弟齊齊衝了上去,按住房三就是一通亂捅。“今天留你條命,告訴李老棍子,下一個就是他!”東波說完出了快餐店,留下了渾身是血的房三。
東波在暗處,李老棍子在明處。剛開始,李老棍子的人還真吃了不少虧。
在東波捅了房三幾天之後,李老棍子的人抓到了東波的一個小弟。
“東波住在哪兒?”
“不知道!”李老棍子沒那麼大的耐心,一刀就扎進了東波小弟的嘴裡,扎進去以後上下左右一通亂剜。
“說,東波在哪兒?”
東波的小弟已經說不出話,眼淚掉了下來,他是真不知道。
大家都以為把刀捅進人的嘴裡亂剜就是李老棍子的那個“療程”,後來才知道,這還真不算是李老棍子的“療程”。李老棍子對東波真正的“療程”還沒開始呢。
【四十八、霹靂手段,菩薩心腸】
東波的那個小弟被李老棍子放了以後,在家人的帶領下報了案。
當天,涉嫌非法拘禁和重傷害的李老棍子被緝拿歸案,審他的人,正是嚴春秋。嚴春秋混到現在,也算是個老公安了,他太瞭解當地的這些流氓頭子了:一個巨無霸張嶽倒下了,趙紅兵也暫時從良了,肯定會有新的流氓頭子頂出來,佔據這個頭號江湖大哥的位置。而有能力當頭號江湖大哥的人屈指可數,李老棍子無疑就是其中一個。
顯然現在,李老棍子是拿收拾東波為自己鋪路呢。
嚴春秋當時是當地刑警隊大隊長,業務能力一流,辦案能力超強。此時的嚴春秋早已不再依靠他爸爸的餘蔭了,完全是憑藉自己的能力。在偵破張嶽等大案要案時嚴春秋的功績也不小,馬上就要兼任市局的副局長了。
據說20世紀90年代末的嚴春秋不但疾惡如仇,而且暴力傾向和年輕時相比有增無減。據說當時他的女兒只有六歲,由於偷了媽媽兩塊錢被嚴春秋吊起來足足打了三個小時,他的老婆拉他也被他打,直到嚴春秋的爸爸到場揍了他一頓,嚴春秋才把自己的女兒放下。
而且聽說嚴春秋的女兒求饒時說話都是一套一套的,完全是從小耳濡目染,說的都是被他爸爸處理的犯罪分子那一套:“我保證以後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希望爸爸能對我寬大處理……”
六歲的女孩居然把這一套都學會了,也難怪嚴春秋生那麼大的氣。
對自己的女兒都能下這樣的手,更何況對待犯罪分子?
市民們當時這樣評價:咱們市的混子太多,一個比一個生猛,如果不是嚴春秋這樣使用霹靂手段的人當刑警隊大隊長,咱們市肯定更亂套了。嚴春秋越暴力,咱們這兒的治安肯定就越好。
不管怎麼說,嚴春秋的確是當地大小混子的噩夢,讓當地包括張嶽在內的大小混子聞風喪膽。
嚴春秋的確是個好警察。起碼對於市民來說,他就是正義的代名詞。此時剛剛粉碎張嶽團伙的嚴春秋,也有點兒志得意滿。他真的希望,在他就任中能打掉當地的那些大大小小的流氓頭子。
同事經常問嚴春秋:“你對那些犯罪分子下手也忒狠了吧?”
“不用霹靂手段,哪能顯出菩薩心腸?”
“就你還菩薩心腸?”
“我就是菩薩心腸!”
“操!看不出!”
“我每端掉一個犯罪團伙,就是一次菩薩心腸。這些年大大小小的,我端掉了十幾個了。我不是菩薩,誰是菩薩?”
“沒見過你這樣心狠手辣的菩薩!”
“霹靂手段,那是除魔。”
“你就是菩薩。”
“呵呵。我就是。”
嚴春秋的同事是真的敬佩嚴春秋這個人,他剛直不阿,從不欺上瞞下。儘管他對犯罪分子的手段讓他那些刑警同事看了都哆嗦,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