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年一時無兩的囂張氣焰。
比如說,打架奇衰的袁老三居然敢教訓東波。
東波雖然說是個無賴加滾刀肉,但怎麼說也是個大哥,成名多年。當年是敢和趙紅兵、李四等人拼一把的大混子。而且近幾年,也憑著無賴手段和那張被李四找人砍得滿是刀疤的臉賺了不少錢,早已跨入百萬富翁行列。
即使是這樣,袁老三等人教訓起東波來也毫不含糊,當然了,袁老三等人也僅限於口頭教訓。他們教訓東波沒別的目的,就是為了彰顯他們與眾不同的身份與地位。
那時候東波扎杜冷丁成癮,但是當地公安局掃毒人員毫不含糊,多數杜冷丁的來源都被掐斷,平時黑市裡150元一支的杜冷丁就算是花個500塊、800塊也買不到。所以,1998年前後東波的杜冷丁是經常性地斷頓。實在沒杜冷丁紮了,東波無奈之下也有辦法,那就是喝止咳糖漿。據說東波喝止咳糖漿能一天喝光兩個藥店的存貨。而且東波這人經常半夜喝止咳糖漿,每喝完一小瓶,就順手把小瓶從家中的視窗扔到外面,十分沒有公德。
東波和袁老三都住在當時全市最好的一個小區,新建的複式樓房,而袁老三就住在東波家的樓下。1998年秋天,袁老三和東波都剛剛搬進那個小區。袁老三睡到半夜,就聽見自己家的窗外隔十來分鐘就“啪”的一聲。
整整一夜,“啪”“啪”的止咳糖漿瓶摔在小區水泥地上的聲音不斷,袁老三是徹夜沒睡。當時袁老三並不知道樓上住的就是東波。第二天一早,袁老三糾集了趙曉波等十來個人就去了東波家。“咚”“咚”“咚”幾聲敲門聲過後,門被拉開了。據趙曉波回憶說:房門一開啟,映入眼簾的是一張滿是橫肉的臉和客廳裡散落了一地的凌亂的止咳糖漿紙盒。
都認識,那張臉的主人是東波。因為當地20世紀90年代曾經有人給東波這張臉估價,價格是100萬元人民幣每年。也就是說,東波憑藉著這張恐怖至極的臉,每多活一年,就多收入至少100萬元,他是幹什麼都賺錢。
是個人就知道,全市有這張臉的就一個,東波。一個臉上被砍了十多刀還在繼續混的滾刀肉,誰敢惹?
如果說20世紀80年代當地人人都認識的混子是造型別致的大俠劉海柱,那20世紀90年代當地人人都認識的混子就是東波。儘管這二人的品行有天壤之別,但是他們的確是當地兩個時代混子的典型代表。
“東波,這是你家啊?”袁老三雖然和東波不熟,但是二人也算是認識。
“嘿嘿,咋了?帶這麼多人 ?'…'進來吧!”東波還是光著膀子,穿著大短褲、拖鞋。袁老三、趙曉波等人進了東波家。一個二百多平米的豪華裝修的房子,讓東波糟踐得連狗窩都不如。“昨天半夜是你吧?隔幾分鐘就扔樓下一個瓶子,我他媽的一宿沒睡著!”儘管和東波認識,但是袁老三氣還沒消,說話時帶著不乾不淨的話。“我不就是好這口嘛。”東波笑了笑,他一笑那刀疤臉更加恐怖。
東波怎麼說也是個小社會大哥,平時敢和他說話帶著“他媽的”這樣字眼的還真不多。但今天站在他眼前的是一群當地高官和大款家的兒子,東波分得清輕重。他掂量掂量自己,和太子黨相比,實力相差太懸殊。
袁老三看一向很得瑟的東波被他說了一句也沒什麼反應,開始教訓起東波了。“東波,你說說你,也三十多歲了的人了,成天還是這麼沒正事兒,除了扎杜冷丁就是喝止咳糖漿……”
袁老三自己才二十多歲,開始教訓起三十多歲的東波了,而且還說東波整天“沒正事兒”,就好像他袁老三自己每天有正事兒似的。再怎麼說人家東波也是靠著自己的命出去賺錢,他袁老三可是個不折不扣的寄生蟲。
東波臉色不太好,但還是給袁老三等人發了煙。
“你說說你,喝就喝吧,半夜扔什麼瓶子啊?他媽的我就知道西郊那邊的農民拆遷以後住上了住宅樓成天往樓下扔東西,你怎麼說也是個城市人,咋和那些農民一樣呢?”
據說東波還是沒說話,刀疤臉青一陣紅一陣。如果袁老三不是有個當官的爸爸,估計這時候東波早就抄起菜刀把他們砍跑了。“我今天跟你說了啊,以後你別往樓下亂扔東西了。你這麼大歲數了,別成天沒個逼數!”
“我不扔不就行了嗎!”東波強壓怒火,終於回了一句。
“你這樣吸杜冷丁,早晚得玩兒完,我這樣說是為你好……”
袁老三這句話實在是太過分,連趙曉波都聽不下去了,拉了拉袁老三,示意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