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極度危險的感覺撲面而來,尖銳如刀鋒一般摩擦著戈隆面板。戈隆知道自己的行蹤一定是被發現了,他突然間動了起來,回手一肘狠狠地扭身向後面砸去,空無一物的空氣中頓時出現一朵鮮豔的血花,與此同時,一柄連鋒刃都透出一股暗紅色的尖銳匕首則刺中了他的後腰。
偷襲戈隆的是一位黑暗行者,在受到戈隆的直擊之後,他從潛行狀態下被迫脫離,浮現出真身,這是一位身材矮小,渾身籠罩在黑色長袍中的男人,陰冷殘忍的目光令人印象深刻。他抬手擦掉了嘴角汙濁的血跡,然後嘴巴咕嘟了幾下,又連著唾沫吐出了三顆血粼粼的牙齒,再次看向戈隆的眼神頓時變得更加地怨毒。
男人抬起匕首,檢視著自己刀尖上的點點血跡,突然冷笑了起來:“沒想到一個髒兮兮的小乞丐竟然能夠發現我的行蹤,看來你的身份應該也不簡單吧,不過算你倒黴,中了我的秘傳毒藥,一會你就會渾身麻痺,動彈不得,而且你放心吧,我是不會馬上殺死你的,在外圍放風挺無聊的,所以我會充分利用你來給我好好解悶的”
矮個子男人話還沒說完,戈隆就已經應聲而倒,矮個男人嘿嘿冷笑,又是掏出兩柄飛刀直接甩在了戈隆身上,看到這位渾身泥汙的骯髒少年沒有任何反應之後才靠了過去,準備先用匕首挑斷他的手筋腳筋。
矮個男人無疑是一個謹慎小心的傢伙,但他錯就錯在一開始就以“人類”的標準來衡量眼前的瘦弱少年,所以原本躺在地上,本應該身受“劇毒”與“刀傷”雙重重創的骯髒少年突然間暴起,用纖細卻擁有難以形容的怪力的手臂扼住自己的脖子時,他還是有點不敢相信。
“我的毒呢?為什麼沒有效果?而且我明明已經刺傷他了才對啊!”
隨著戈隆的身體動作,那兩柄應該深深插入他體內的飛刀被肌肉硬生生擠壓了出來,只在食人魔少年身上留下指甲抓傷一般的細小傷口眼角的餘光掃到這一幕的矮個男人瞬間就知道自己撞上了扮豬吃老虎的硬角色,這下栽了。
戈隆的手臂緩緩收緊,種族天賦全開的身體完全無視矮個男人做出了最後掙扎反抗,無論是他的匕首,毒藥,陰毒手法,在鋼皮鐵骨,多種毒素免疫的食人魔面前就好像幼童面對成年人一般無力可笑。
戈隆將二人的身體死死壓在茂密的草叢中,嘴巴挨在矮個男人耳邊。小聲問道,“說,你們究竟是誰?為什麼要襲擊這座金礦?你最好快點回答。我的耐心有限,還有,不要試圖召喚同伴,我隨時可以扭斷你的脖子。”
這是戈隆最想知道的問題,雖然已經知道襲擊者應該是海石灣的海盜,但他心中還是有些疑惑懷疑,正好可以從這個自己送上門的黑暗行者口中知道答案。但是戈隆馬上就失望了,他懷中的身體突然間一陣劇烈抽搐,然後逐漸變得冰冷僵硬。不再有任何動靜。戈隆皺著眉鬆開了手臂,檢視著他的俘虜,果不其然,這傢伙的眼睛圓睜。從七竅中流出烏黑粘稠的血液。竟是用特殊方法自殺了。
這絕不是海盜的行事作風!
戈隆不動聲色的把矮個男人的腦袋在他脖子上轉了幾圈,差一點就給扭了下來,這樣一來,他就算是用秘法裝死,要想復活也只能成為無頭殭屍了。然後戈隆撕開了他身上的黑袍,果不其然隱藏在下面的,是一套優質精良的皮甲,在皮甲胸口本應該是身份徽記的位置。只有一片痕跡嶄新的空白。
隨手將男人的皮甲衣物剝去,再去檢視他的身體。戈隆發現他竟是十分的乾淨,甚至連部分體毛都經過細心處理
在以食人魔廚師的眼光審視完這具屍體之後,戈隆終於完全確定,這人絕對不會是海盜。
無論是在故事當中,還是黑手食人魔偶然間捕獲的新鮮海盜俘虜,這些傢伙留給戈隆最深的印象就是邋遢與骯髒。與食人魔的“原始豪放”式的骯髒完全不同,海盜的骯髒是完全富有“大海特色”式的,甚至連食人魔都難以忍受的骯髒,那些身上穿著從死人身上剝下的華麗衣服,卻幾年都未必會洗一次,他們的身體也和他們的衣服一樣,長期缺乏淡水的海上生活,讓這些殘忍的大海男兒們身上都有一股死魚爛蝦的腥臭味道,汙泥與爛瘡遍佈他們的每一寸面板,甚至連食人魔看了都會倒胃口,難以下嚥。這些著名的特徵與被戈隆扼死的矮個男人沒有絲毫共同之處,事實上,除了他皮甲外面斗篷上的那個嶄新的骷髏印記之外,他再沒有任何與海盜相同的地方。
戈隆已經知道,這次襲擊鬧鬼金礦的人一定是出於某種理由,不願意暴露身份,這也說明他們比真正的海盜更加可怕,因為海盜的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