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氏道:“有我倒省心了,沒有,不過我知道她是什麼心思,她是相中了某人。”
李茂道:“誰?”
孟迎‘春’抗聲道:“乾孃,我要先走了。”
李氏捂著耳朵大叫:“你說什麼?我聽不見。”
老幹娘裝聾充愣,孟迎‘春’無計可施,氣的轉過身去面壁,李氏狡黠地望了眼孟迎‘春’,衝李茂努努嘴,壓低了聲音道:“夫妻是什麼,就是搭夥過日子,這日子若要過的舒心,總得找個自己還能看的過去的人在一起搭夥,依我看啊與其給人做續絃,還不如找個肯珍惜自己的人做妾。”
老太太開始的時候是壓著嗓音偷偷說話,到後來差不多是嚷著說了。
孟迎‘春’霍然轉過身來,哼道:“乾孃,你老人家變的可真快,我怎麼記得您昨天還說寧把我養成嫁不出去的老姑娘,也不給人做小。怎麼現在又改了,您老糊塗啦?”
李氏捂耳大叫:“啊,你說什麼,我聽不見。”
孟迎‘春’氣的吹鼻子瞪眼,又是無可奈何,想走出去,又怕李氏背後出賣她。於是繼續轉身去面壁。
李氏得意地從李茂笑了笑,拉著李茂的手問道:“蘇家的回去了嗎?”
李茂道:“慚愧,還在鄆州。”
李氏道:“可憐的孩子,你身邊見有幾個服‘侍’的。”
李茂道:“回乾孃的話,只有一個。”
李氏道:“可有一男半‘女’。”
李茂低頭又道聲慚愧,李氏笑道:“孟迎‘春’,你還愣著作甚,趕緊過‘門’去佔個位置,抓緊給他生個一男半‘女’,你這下半輩子就什麼都不愁啦。”
聲音很大,叫的又突然,把李茂嚇了一大跳。
孟迎‘春’滿面羞紅,心裡卻似打翻了蜜罐,甜的要笑出來,她學著李氏的樣子捂著耳朵大聲問:“啊?乾孃,你說什麼,我什麼都聽不見。”
孟迎‘春’暗戀李茂的事,在胡家早已是公開的秘密,這話既然挑開了,眾人都鬆了口氣。李茂雖無一語承諾,但也沒有反對,眾人權當他是預設了。
李氏看準火候,打了個哈欠,推說身子乏累,就躲了出去。
出‘門’時指示左右把‘門’關上,留一對孤男寡‘女’在裡面。
‘門’關了,孟迎‘春’倒不緊張了,她笑笑說:“瞧這老孃,越老玩心越大。”
二人對視了一眼,各自飛快地把目光滑開了。孟迎‘春’‘抽’身去端了盤糕點放在李茂面前,大大方方地在他對面盤膝坐下,說道:“都預測入夏後會有大雨,河水暴漲,行船不易,誰不憋著勁準備撈上一把。眼下都趴窩不動彈,大哥哥好說歹說,他們也只鬆了一點口。”
胡裕‘春’接到李茂的信後就去汴州見船幫其他十三位當家,好說歹說,才說服眾人見李茂一面,坐下來一起談談條件,他自己也是船幫當家之一,不好出面,便謊稱去了太原,而叫孟迎‘春’出面。孟迎‘春’現在是他的助手,卻不在船幫,先給李茂通個氣,探探口風,無論成敗都有迴旋的餘地。
“他們開了什麼條件。”
李茂心憂糧道的事,一路馬不停蹄,到胡家時不是飯點,李氏忙著拉著他說話,也沒問他吃沒吃飯,光上茶水,卻無點心。
李茂正飢腸轆轆,這盤點心就放到了面前。
孟迎‘春’人長的嬌巧纖細,‘性’格卻很強硬,在胡家地位與日俱增,除了李氏的偏愛,也是她自己確有那份本事。她的手下現管著三處商棧,五六十個夥計,氣場‘逼’人。但另一方面,她又有著普通‘女’子的溫婉細緻,並未因為常在男人堆裡打滾就把自己同化成了個男人。
“還是一個‘利’字。”
“嗯,這個字‘門’道很多,他們要什麼利,錢,是沒有的,官帽倒是有幾頂。”
“官帽當然也要,除此之外,還希望朝廷能撤除幾處關卡,譬如永盛,永勝,永紅三處關卡,這三處關卡兩兩之間相距不過三十里,中間又無河汊和水港,完全沒有必要嘛。”
“嗯,還有呢。”
“還有就是希望朝廷出面斡旋,讓船幫在陸運上也分一杯羹。”
孟迎‘春’說的陸運是指洛陽含嘉倉到陝州這段陸地運輸,陸運比水運耗費大,成本高,並不經濟,但對承攬者來說可做的手腳也多,獲利往往勝過水運。
這段旱路糧米運輸一直由四海會把持著,是四海會重要財源之一。
動四海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