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釋看著恭敬低頭回奏的蕭暮之,嘴角勾起一絲笑意,原本低沉不悅的聲音也清朗起來,他輕聲道:“那麼這件事情就由禮部尚書著手去辦,傳朕旨意,若有神醫肯研製靈藥,朕可封為太醫院國手,官拜四品,世襲受奉。”
吏部尚書心中鬆了口氣,眼見著平日裡極為嚴苛的少年皇帝這次沒有大發雷霆,不由暗暗感激蕭暮之,趕緊出來領旨受命。
說完自己的想法,蕭暮之一抬頭,卻發現慕容釋正含著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望著自己,蕭暮之感覺那道目光在自己身上不斷掃視著,不由得渾身僵硬起來,他退到自己的位置,低著頭,眼觀鼻,鼻觀心,只求這個少年皇帝不要再用那麼詭異的目光打量自己。
這時,丞相宇文的歷出列奏道:“啟稟皇上,如今西北疫情嚴重,無數百姓流離失所,再加上黃河水災氾濫,朝野之外一片哀聲,不少難民百姓只得落為草寇山匪,危害四方,現如今謠言四起,人心離散,臣以為皇上應祭天祈福,焚香祭神,已安定民心。”
“眾卿家以為如何。”其實慕容釋早已有這個想法,燕王賊心不死,四下派人散佈謠言,說自己不是真命天子,乃是逆臣,此次正好藉著祭天的機會證明給天下人看。西北瘟疫早已找到治療的方法,只等祭天之後,演一出神人託夢賜藥的把戲,看誰還敢說他慕容釋不是真龍天子。
“臣同意丞相大人的諫言。”
“臣等同意。”慕容釋看了眼猶豫著表態的蕭暮之,淡笑道:“蕭將軍以為如何?”
蕭暮之雖然覺得這個少年皇帝很奇怪,但忠君愛國的思想早已根深蒂固,因此立刻啟奏道:“臣擔心,會有逆賊謀刺,祭天之行尚須斟酌。”大盛祭天都在離都城百里之外的大泰山定清觀,一旦祭祀帝王百官離宮,京都空虛,這時候往往是亂臣賊子作亂的好時機。
慕容釋眼中閃過一絲精光,對於蕭暮之所表現的忠心,他感到很受用,於是揮手道:“這事朕已有安排,此次祭天之行的安全一切由蕭將軍負責,至於京都的安全麼由殿前司粼升負責,祭天事宜由禮部尚書著手去辦。”
被排職的三人只得出列受命。
“有事啟奏,無事退朝。”寧公公喊完後,百官跪送帝王,蕭暮之轉首去看那位粼升,不由得暗讚一聲,此人面色沉靜,喜形不露於色,受皇上如此信任也毫無驕態,果然是人中龍鳳!這時,那粼升也看向蕭暮之,眼中神色平靜,蕭暮之淡然一笑,微一拱手,粼升不卑不亢的還了一個禮。
“蕭將軍,陛下有事相商,請蕭將軍暫去清遠殿歇息,待陛下傳召。”還未走出朝堂,寧公公便叫住了蕭暮之。
蕭暮之微微一頓,從內心深處來說,他實在不願意於這個少年皇帝獨處,因為每一次那人審視自己的目光,總讓自己有一股芒刺在背的感覺,。
寧公公領著蕭暮之向清遠殿走去。
“寧公公,不知道皇上召見我有何事?”
“這個奴才就不知道了,還請蕭將軍稍安勿躁,靜心等候。”蕭暮之來清遠殿的次數並不多,一則他未封將之前身無官職,因此也就在先皇封將受命那日來過一回,第二次便是前幾日的飲宴在這裡歇息一晚,此時閒來無事,蕭暮之便登上殿裡的鼓樓,頓時整個皇城盡收眼底,清遠殿的古樓是皇城內第二高的建築,最高的則是江山殿,位於皇宮正中,全部有白色的大理石建成,高百米,佔地面積廣闊,是京城的標誌性建築。
站在鼓樓上,蕭暮之眼見著暮色漸起,宮廷的琉璃磚瓦反射出一片燦爛的華光,遠處的山河殿巍峨宏偉,沐浴在夕陽在顯得神秘無比。
“按理說一般商量國家大事都是宣召文臣,如今齊越胡虜已定,四海昇平,招我這個武將也不知有什麼要事。”蕭暮之雙手環在胸前,看著遠方喃喃自語,微風吹亂了他漆黑如墨的長髮,他卻渾然未覺。
正文 0007
慕容釋懶懶的倚在龍椅上,一雙鳳目微微瞥向牆角的一副畫,嘴角勾起了一抹輕笑,他端正了身姿道:“傳蕭將軍吧。”
“是。”
蕭暮之站在御書房外,整理儀容後向這寧公公點了點頭,寧公公奸細的聲音喊道:“蕭將軍覲見。”
只聽御書房內傳來天子清亮悅耳的嗓音:“宣!其餘人都退下,傳御膳。”
御書房的門被開啟,宮女侍從相繼走出門外,蕭暮之低嘆一聲,只得孤身走進去。
御書房的門被關閉。
蕭暮之心中咯噔一下,但他還是規規矩矩的行禮:“臣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