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忽然看到有人抽這種煙，頓時一陣口舌生津。
“嗯？來根兒？”看到青鴻咽口水的表情，這位面板黝黑的青年從褲兜裡掏出一包煙，輕輕一抖，彈出一根。
青鴻猶豫了一下。他不確定自己想不想繼續抽菸。
“哥們兒，剛戒？”這就是煙鬼間的默契，一看就知道對方在經歷些什麼。任何一個煙鬼都在經歷著戒菸和解戒的無限迴圈，“煙齡多久了？”
“十年了。”青鴻一笑，“小學畢業後就染上，一直在戒，因為想活過青春期。”
“嘿嘿嘿嘿……”青年頓時笑了起來，“想不到能在這兒遇上妙人。你是來續辦還是升級？”
青鴻看了看中心廣場漫長的人龍，嚥了一口唾沫：“呃……升級。”
“嗷……兄弟，同病相憐啊，辦哪一級？”青年頓時滿臉同情。
“爵級。”青鴻老老實實地說道。
“哎喲，爵級？隊最長的，你也沒說帶個帳篷、睡袋、平板電腦什麼的。”青年問道，“貨帶了多少？”
“什麼貨？”青鴻莫名其妙地問道。
“你哪兒來的？不會是……你看上去像是北方人 ？”青年問道。
“嗯。”青鴻點點頭。
“怪不得了。”青年連忙將遞過來的香菸收了起來，“你如果就這樣雙手空空的來，那還是別抽菸了，這樣說不定你還能活到把證辦下來的時候。”
“有這麼誇張嗎？”青鴻失笑道。
“你看到那條最長的隊了嗎？那是辦爵級證的。”青年一指中心廣場上那條最長的人龍，“你不覺得奇怪嗎？來辦地級證和英級證的人是爵級證的十倍百倍，為什麼爵級證總是排起長龍？”
“為什麼？”青鴻問道。
“因為爵級證是個坎兒，過了爵級，你就可以自由探險，按照貢獻值進入女王系統的自動升級，你就自由了，兄弟。不過爵級，每一次探險你都要申請一次，進入官僚機構的流程，也就是要被那些聯邦公務員盤剝一次。所以辦過爵級證是最難的，光靠排隊，光靠熬年頭，掙功績，那是想也別想。”青年冷笑道，“你必須帶上足夠的貨去買通卡住你升級申請資格的辦證員。”
“這一點我很奇怪，女王系統既然可以憑藉貢獻值來計算爵級以上傭兵團的功績，為什麼不能拓展一下運算量，把全國的地級團也乾脆算進去？把這中間人的環節去掉。”青鴻問道。
“嘿嘿。”青年笑了，“是啊，把人的環節去掉，那樣的聯邦多完美啊。別想美事兒了，看看這座辦證中心吧。這裝潢，這佔地，得多少錢？中心裡面養的辦公人員有膽子撈的，各個肥得流油，開的車都是陸地子爵豪華版，一輛就要180萬……”
“……這只不過是貪墨的第一個環節，還有負責中心建設施工的企業，負責裝潢的公司，負責將中心人員收受的黑貨洗白的地下組織，甚至這裡面到處兜售零食的小販，負責中心辦公人員就餐的附近酒店，哪怕是負責辦公人員居住和日用品消費的各個環節企業。中環靠近中心附近的一大片區域都靠著中心員工的灰色收入繁榮。一旦中心全自動了，這些人的飯碗就全砸了。擋人財路，等於殺人父母……”青年說到這裡，嘴角露出一絲冷笑。
“……當初想要最佳化女王系統，把它延伸到地級傭兵團的高階工程師就是在這裡就餐的時候被毒死的。”青年說到這裡，感慨地嘆息了一聲，“明白了嗎？”
“……”青鴻的拳頭再次攥緊了。
“紋京就是靠這些官僚機構在吸全聯邦傭兵團的血，這幫吸血鬼。聽說了嗎？中心辦公室工作人員的申請名額比總統辦公室還緊俏，一個名額有9000人申請，簡直和選秀一樣。”青年說到這裡，轉過頭去，朝著中心狠狠啐了一口。
“謝謝你告訴我這些。”青鴻沉重地嘆了一口氣，和他握了握手。
“小意思，我姓鐵，鋼鐵的鐵，叫鐵拳，拳頭的拳。”青年的手掌乾燥而有力。
“青鴻。”青鴻飛快而含糊地說了自己的名字。最近他比較出名，不過是惡名，他很不想讓人知道。
“噢，青還是秦……”鐵拳沒有聽清。就在這時，一個尖厲如破鑼一般的聲音從中心門口傳來：“喂！喂！你們幹什麼？放開我！放開我，我在這裡排了半個月，半個月啊！憑我們的功績為什麼不能申請爵級，聯邦總統都表彰過我們的！為什麼——？”
青鴻和鐵拳轉過身望去，只見一個熟悉的人影正被中心的兩個衛士強扭著從正門摔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