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人從後拖走,竟然沒有竟然巡邏的其他任何人。
“我說壇虎,你小子休想去睡!出了紕漏的話,把你小子大卸八塊也不能恕罪!”
“就是,霸虎,你簡直是在放屁!”
“霸虎?!你這小子怎麼不說話……”
“……撒尿……”遠遠的,一個聲音傳來,在雨水中聽的並不真切,巡邏的眾人轟的一下子笑開了。
而越過迴廊來到內殿的三人,彼此一個眼神交匯,影落朝那隊巡邏人衝去,尾隨而斬草除根,並且還要接應,而天賢戟羅帶著姬睿泱,朝某個方向走去。
雨聲狂躁,寢殿內,門輕輕被推開,一道溼漉漉的腳印,在鋪著羊毛地毯的地面上,緩緩鋪開。一個黑色身影,一眼就看到床榻上半倚靠的人,顯然剛剛入睡,白色的袍衫,在夜明珠的珠光下顯得格外奪目。
姬睿泱覺得自己心臟位置赫然一痛。初相識,也是夜色凌亂。在前朝皇宮中,一個是征伐果斷的將軍,一個是深宮中意圖謀害君王替父報仇的廚子,御花園中,戰火佳餚,便是這樣的一相識便亂了心,註定了三生石上的緣分,亦無法剪短的牽絆,隨後是御膳房中的百般糾結,西湖十景宴的意亂情迷,龍翔鳳翥宴的情深已定,御前鬥宴的兩情相悅,軍中毒宴的生死相許,直至今日,在敵國邊城帝王驛宮寢居之內,終於再度相逢……
“真是一個傻瓜,讓人遍尋千里,終於尋到……”當姬睿泱終於走到床榻邊的時候,發出一聲喟嘆,看著那張明顯消瘦的容顏,蒼白,甚至帶著傷痕,他覺得自己的心如同刀割一般,俯身,輕輕在那額角印上一吻,天!皇朝的德晟王爺,也便是在這一刻心底暗暗發誓,終極一生,不再讓身邊這個男子為他受任何傷害。
情之一字,一到濃時,便是生死相許。
“不要碰我!”唐嘉棠驀地驚醒,他原本就是淺睡,自從赫哲顏茵離開之後,他便百思不得其解,不知道赫哲顏茵究竟有何用意,只是身體太過倦怠,才迷迷糊糊的睡著,朔漠翰昱之前的暴虐讓他整個人戰慄起來,緊閉雙眸,卻已經做好了一死了之的準備。
一陣輕笑傳來,“棠棠,是我,來接你回家了!”隨即溫柔的淺吻,已然在那飽受驚嚇的眉眼間啄吻起來了,卻將百般心痛都隱藏起來,姬睿泱根本無從想象,為了替他拿到解藥,他的棠棠究竟受了多少屈辱折磨。可是這一切將要過去,他定要用餘生撫慰這份傷痛,眼下當務之急,自然是替他解除月華草引發的毒素。
“王爺……怎麼……”唐嘉棠睜開聽到熟悉的呢喃,看到的卻是一張明顯消瘦疲憊的臉龐,此刻如夢如幻,他難以置信的伸手,輕輕碰觸那繞讓他思戀輾轉的臉龐原本俊逸輕佻的輪廓多了幾分風霜之意,面色蒼白明顯是殘留了之前中毒的影響,這難道是上蒼憐憫,讓他看到傾心思念輾轉難言之人?
若然是夢,便讓夢再久長一些,寧願長睡終不醒呵……
可是他縱使有千言萬語,也無暇相問,下一瞬間,唇已經被完全堵上。他不禁嘆息起來,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溫度,這一刻,整個人才徹底鬆懈,原來君心似我心,不遠千里而至,原來我心不死寂,此刻一個擁抱,便是死也心甘情願……
窗外驟雨如注,卻不知前路,是否電閃雷鳴,抑或說,只要兩人相許,無所畏懼。
“記得以後,叫我睿泱,棠棠,我們走!”姬睿泱不留痕跡的握住唐嘉棠的脈搏,果然一陣紊亂虛弱之意,他不禁心如刀割,這個為了他拼死求得解藥的男子,這個為了他不惜以身犯險地的男子,這個即使到這一刻還是義無反顧的男子,便是他此生所求,唯一牽絆。
“睿泱……”唐嘉棠心神一軟,整個人鬆懈下來,能夠在這一刻,見到這個男子,此情此景,無論彼此到底能否逃離險境,已經不重要了,這一瞬間,便勝卻人間無數。
“我們走!回家去!”姬睿泱再度在那唇上印一吻,然後將唐嘉棠整個人橫抱起來,用斗篷將他包裹住,然後背在身後,用軟布牢牢系在自己身上,手中卻是握了握腰間長劍,“外面風雨有些大,我替你擋!”
“我又不是禁不住風雨,外面風雨再大,你我一起!”唐嘉棠恬然一笑,天下也為之失色,一位貴胄王爺,肯為了他身犯險境,肯為了他千里潛尋,而他縱使為對方送掉性命,又有何妨?!此時心中,已沒有半分迷惑和遲疑,只願伴此人,一闖風雨。
姬睿泱回頭深深的看著他,濃濁的情意,從深邃的眼底緩緩滲透出來,彷彿一汪清泉,漸漸讓人沈溺,他的聲音微微有些沙啞,似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