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不知他卻知道,童弩的師父乃是曾經的丞相天賢於康大人,又是現任北磐王得太傅,說不得王讓太傅做一些私密之事,而不便於讓他們知道,思及此,他一揮手,正待放行。
“慢著!!”一聲低叱傳來,來人赫然是赫哲蘭,他聽聞醉世樓拉出了四壇酒,心下卻是生疑起來,稟告朔漠翰昱之後,卻是來看個究竟。
“赫哲大人!”那守將驚出一身冷汗,幸好自己沒有放行,若是捅了大簍子,在這曖昧難辨的時候,誰人能救得了自己?!
“這是什麼?”赫哲蘭翻身下馬,看著這總有些不尋常的四個大酒罈,若是人藏在其中,也不是不可能。
“酒!”童弩也是憨直之人,理直氣壯道,不帶一絲怯意和心虛。
“真的是酒?”赫哲蘭陰鷙的盯著童弩,不錯過他一點神情變化。
“不是酒是啥,你沒聞到酒香味嗎?”童弩以一種看傻瓜的眼神看他。
赫哲蘭遲疑片刻,“那,讓他走吧!”
“哼!”童弩啐了一口,重新架起馬車,剛沒走兩步,就聽到一陣風雷之聲洶湧而至,眼見著一罈酒上半截被完全削開,洶湧芳香的百花醉湧了出來,碎陶片更是四射開來,這一罈,出乎意料,的確是酒。
“你幹什麼,他孃的,竟敢動我師傅的酒!我跟你拼了!”童弩惱羞成怒,臉漲成豬肝色。
赫哲蘭厲聲呵斥,“不得放肆,我乃是尊王令行事,你再廢話,格殺勿論!”
“呸!”童弩罵罵咧咧,卻還是駕著車離開,車上其餘三壇酒,搖搖晃晃,赫哲蘭心下雖然疑惑,卻也稍微安定一些,方才他已經用了暗勁,若然其餘三壇酒缸內藏匿有人,定然會有些微動作,那便無法逃脫他的偵查,思及此,他翻身上馬,返回驛館覆命而去。
當朔漠翰昱聽他描述完之後,忽然發力,狠狠給了他一個耳光,赫哲蘭被打的摔了出去,掉落兩顆牙齒,忙不迭的跪倒在地,“屬下愚鈍,請王息怒!”
“除了那四壇酒,你定是沒有注意車上其他地方吧!!蠢材!廢物!”朔漠翰昱呵斥道,這本身就是一個當事者迷的局,見了這樣一輛可疑的馬車,車主又百般遮掩不讓看酒,他們的注意力自然會被那四個明顯可疑藏人的酒罈子吸引,殊不知,一輛馬車可以藏人的地方,遠遠不知這些。
“屬下,屬下……”赫哲蘭面色蒼白,大滴大滴的汗水滑落下來,“屬下立刻去追!”
“本王跟你一起去!若是讓人跑了,你拿眼珠子來賠!!”朔漠翰昱一句有眼無珠,將赫哲蘭罵的狗血淋頭。
整個驛宮,在這個下午混亂起來,不過盞茶時間,一隊全副武裝的車馬便朝著南門的方向飛奔而去,為首的一騎,赫然正是朔漠翰昱。
黎曼城,終於恢復了一絲平靜,在醉世樓,後門,一對北地普通夫婦打扮之人,緩緩離開。
“於康大人果然料事如神,虛則實之,實則虛之,誰也想不到,你我便這樣明目張膽的走出去!”
“我們走北門對吧?”
“棠棠,你這般女裝實在是驚豔的很啊……不對,我應該喚作娘子才對!”
“閉嘴……”
“娘子,為夫實在是憐愛你的很啊,讓為夫摸一把你的小嫩手!”
“不要說了……”
“娘子,娘子……”
而在黎曼城北門外,官道上,飛馳的一行人很快追上了那輛馬車,朔漠翰昱快馬加鞭,頓時攔在童弩前面。
“你們是什麼人,要做什麼!竟敢攔我的馬!”童弩依舊不明所以,莽撞答道。
朔漠翰昱橫起彎刀,“嘉棠,你還是乖乖出來吧,我可以饒你不死!”
“……”沒有任何動靜,而終於認出是誰的童弩終於有些害怕起來,畏畏縮縮站在一旁,“你是王也不能隨便攔我師父的馬車啊!什麼嘉棠,這裡只有酒!”
“我數到三,你若是不出來,就不要怪我無情了!”朔漠翰昱深吸一口氣,拔出腰間寶刀,“一,二……三!”
一陣劈砍,整個馬車連帶著酒罈子頓時碎裂紛飛開來,可是出乎意料的是,沒有任何暗箱,也沒有任何人蹤跡。
“你賠我的酒!這下你要我怎麼交代啊!!”童弩急得快要哭出來,不似作偽。
朔漠翰昱整個人冷凝著彷彿要冰凍,這一刻,他才發覺自己上當了餓,中了調虎離山計,高呼一聲,“速速回城!”便頭也不回的朝著城內飛奔而去。
陰差陽錯,原本就是咫尺天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