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地向了苦著一張臉的佘家兄弟倆,相有豹訝聲朝著佘家兄弟倆問道:“兩位師叔,這又是怎麼個講究?”
拉著相有豹和九猴兒在街邊尋了個僻靜些的角落,佘有道很有些無可奈何地搖頭嘆道:“哪有什麼講究啊?!這位馮六爺,那可就從來都是不講究的!”
同樣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佘有路也是搖頭不迭:“就這位馮六爺,原本叫啥都沒幾個人知道了。早年間家裡面也是張家口一帶數得著的闊氣人家。估摸著也是想家裡頭能出來個讀書人,花了大價錢把這位爺送到了法蘭西國去留洋唸書。聽人說這位爺在法蘭西國念沒念書且不論,倒是踏踏實實把法蘭西國的花街柳巷逛遊了個通透。”
伸手撓了撓頭皮,相有豹詫異地追問道:“那這位爺們跟咱們火正門不挨著呀?怎麼就能成了我們火正門裡的前輩了?”
狠狠一跺腳,佘有道很是帶著幾分怨氣地低聲叫道:“這不就是當年你師傅反出火正門之前,火正門裡頭鑽了錢眼的人多麼?也甭管是王公貝勒、殷實商賈、打行刀客。只要是有錢朝著人手裡邊砸,那差不離都能換個供奉之類的身份,輩分也都還不低!就這位馮六爺,平生最喜歡的就是仗著家裡頭有幾個錢,什麼行當裡都是花錢砸名頭、佔山頭!那時候火正門裡有幾個老不修的收了他的孝敬,楞就是破了規矩、認了他當師弟。細算起來,就連你師傅都得叫他一聲師大爺了!”
連連點頭。佘有路應和著佘有道的話頭說道:“還不止咱們火正門!就這四九城裡面有字號的行當、門戶,差不離都叫這位馮六爺花錢買了個輩分虛名!早些年聽說這位馮六爺家裡面倒了秧子、斷了給這位爺的供養。這位馮六爺倒是一點不著急,專一就拿著這些花錢買來的輩分虛名掙錢活命!只一聽說哪家門戶裡有什麼出挑的場面,這位爺立馬就找上門去充大個兒,不訛足了好處不走!估摸著是咱們火正門這些rì子在四九城裡也出了些風頭,這不是找上門了吧?!”
聽著佘家兄弟倆的話音,相有豹倒是鬆了口氣:“這不就是上門訛兩個大錢的好處麼?不拘多少的給他幾個,打發走了也就是了,這能有什麼難辦的?!”
把腦袋搖晃得跟撥浪鼓似的,佘家兄弟倆異口同聲地叫道:“且沒這麼簡單!就這位爺。旁的本事沒有,可那張嘴上倒還真有幾分功夫!一些個有的沒的典故、真的假的規矩,當著人說得一套一套的,說上幾天幾夜都不帶重樣!要是不把好處給這位爺拿足了,這位爺成事的本事沒有,壞事的功夫倒是地道!也甭管你是幹什麼的,當著人面練手藝的時候。他猛不盯當眾擠兌你幾句不尷不尬的,你一個答不上來,那這活兒可就真沒法練了”
嘬著牙花子,相有豹情不自禁地點了點頭:“這還真是!師傅輩的當著人說徒弟幾句手藝不地道,誰還都沒法挑理,也就更別提輩分更高的人物了得了。咱們也甭在這兒瞎猜了!二位師叔,您二位跟九猴兒一塊走後角門先回去,我先去掂量掂量這位馮六爺的路數、斤兩再說!”
安頓了佘家兩兄弟與九猴兒先回了火正門堂口裡,相有豹倒也沒著急朝著火正門堂口裡走,反倒是在街邊找了個茶攤兒坐了下來,一氣喝了兩碗茶水之後,這才慢悠悠地朝著火正門堂口走去。
抬手止住了守在門口迎客的小徒弟朝著自己打招呼的舉動。相有豹擦著門邊慢慢溜到了火正門大堂邊的一間籤房旁,悄沒聲地朝著那正坐在椅子上手舞足蹈、吹得口沫四濺的老頭兒打量起來。
沒準是吹牛吹髮了興致,那鬚髮皆白的老頭兒壓根也沒留神從大門口悄悄溜達進來的相有豹,只是自顧自地朝著一臉尷尬的坐在主座上的納九爺胡吹海聊:“要說起伺候蟲豸,就是你師傅當年在見識上也得朝著我讓個五分!也不跟你說那些個你聽不懂的玩意,只說你伺候的那蠍子,南蠍佔了個毒、北蠍佔了個猛、東蠍佔著個快、西蠍佔著個穩!而這南蠍裡又分雲南、貴州、四川、湖南、兩廣”
足足又說了一壺茶的功夫、伸手抓過了放在手邊的茶碗一飲而盡,面相上很有些仙風道骨的馮六爺把空蕩蕩的茶碗朝著身邊小茶几上一扔,意猶未盡地指點著苦著面孔的納九爺說道:“就我方才說的這些,你都沒弄明白來龍去脈,你也有臉戳旗號亮字號的重立火正門?你也好意思讓旁人叫你一聲掌門?!都不說四九城裡旁的火正門前輩,就我馮六爺這一關,你可都過不去!”
像是早瞧見了相有豹悄悄溜進了火正門大堂,納九爺也不開口與馮六爺爭執,只是朝著對自己吹鬍子瞪眼的馮六爺抱拳說道:“師大爺您說的是!只是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