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砸明火的主兒,大多都是約齊整了二三十號人物,手裡頭拿著的多半都是些短棍、小攮子,鐵尺、鬼頭刀之類的兵器。就算是能在手裡頭攥著一把硬火傢什,那也都是拿著塊紅布裹著遮掩起來,守著火器不見天光的場面規矩。
真要像是這麼單槍匹馬上門、混不吝地抓著硬火傢什露臉嘬事的,不是沾著官面上的瓜葛、就是惹了豪門中的恩怨,這才能有這上門就亮出硬火傢什立威的路數。老話都說寧與天鬥、莫與官爭。給人當幫閒一個月掙些吃喝挑費,傻子才當真豁出性命去替主家戳這玩命的場面呢!
眼睛盯著那些個慢悠悠朝後出溜的幫閒,那壯年漢子手裡頭的槍管倒是筆直指著同樣在朝後出溜的管事,冷著嗓門朝管事的叫道:“問你話呢!這是城北那隻貓兒的窩不是?”
還沒等那嚇得渾身哆嗦的管事開口說話,院子裡堂屋門口已然響起了貓兒爺那帶著幾分惱怒、幾分探究的聲音:“這位爺們,都說上門是客,可這做客的規矩,您橫是得守著點兒?瞅著您面生,咱們也該是頭回照面兒,您這上門就亮硬火傢什。。。。。。。這裡頭可得有個說道?!”
也不答應貓兒爺的話茬,那壯年漢子抬眼看了看面帶慍色的貓兒爺,手裡頭指著管事的那支南部式手槍槍管卻是重重地杵在了那管事的腦門上:“爺要是問你三遍還沒聽見個答應,那你這輩子可就甭再想開口說話了——這是城北那隻貓兒的窩不是?”
都顧不上貓兒爺就站在自己身後,已經嚇出了渾身冷汗的管事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一迭聲地朝著那冷著面孔的中年漢子吆喝起來:“就這兒就這兒,您找的就這兒。。。。。。”
微微垂下了槍口,那中年漢子一雙眼睛盯著站在堂屋門口的貓兒爺,嘴裡卻是沉聲喝問著那癱坐在地上的管事:“那還不替爺把那隻貓兒給尋出來瞧瞧?”
眉毛猛地一立,站在堂屋門前的貓兒爺頓時勃然大怒:“你這當真就是上門尋不自在的?!來人,給我把他。。。。。。。。”
話沒說完,兩支半新不舊的漢陽造步槍猛地從堂屋屋頂上摔到了貓兒爺的眼前,都沒等貓兒爺叫這從天而降的步槍驚得倒退兩步,一把黃澄澄的子彈也像是熟透了的棗子一般,東一顆、西一顆地叫人扔進了院子裡。
扭頭看了看那兩支憑空掉落在堂屋門前的步槍,癱坐在地上的管事一骨碌從地上爬了起來,連滾帶爬地竄到了滿臉驚疑神色的貓兒爺面前,壓著嗓門朝貓兒爺急聲叫道:“爺,今兒來的可真不是善茬兒,這人在矮簷下、不得不低頭,爺您就委屈。。。。。。”
一腳把半跪在自己面前的管事踹了個跟頭,貓兒爺深深吸了口氣,無可奈何地走下了堂屋前的石階,朝著那陰沉著面孔的壯年漢子迎了過去。
既然做的是見不得光的買賣,貓兒爺老早也就防備著有人上門尋自己是非。差不離就在把大雜院改成了自己的宅院之時,貓兒爺已然花錢僱了倆帶著槍的潰兵當了自己貼身的保鏢。平日裡好吃好喝供著,也都從來不叫那倆潰兵在旁人面前露臉,求的就是當真要命的時候,能憑著那倆潰兵手裡頭的兩杆槍保自己一時平安。
可今天見著的這場面,倒是著實透著邪行。聽著外面動靜不對、悄悄爬上了屋頂的兩個潰兵都還沒等自己一聲令下,已然連吃飯的傢伙都叫人扔了下來,顯見得已然是凶多吉少!
就算是那倆潰兵算不得什麼絕世高手,可能在眨巴眼的功夫、悄沒聲地就收拾了這倆潰兵。。。。。。
在自己瞧不見的地方,倒是還有多少這樣的好手盯著自己?!
腦子裡胡亂轉著念頭,貓兒爺在離著那壯年漢子還有三五步的地方站定,迎著那壯年漢子就是一個寒鴉鳧水的盤道大禮:“這位爺,您恕我眼拙見識淺——敢問您走的是哪條道?翻的是哪座山?世上江河千百條,您行的哪條順風順水船?”
毫不理睬貓兒爺朝著自己盤道的禮節與問話,哪壯年漢子拿著手中的槍管指了指貓兒爺身後的堂屋:“你就是那隻貓兒?有爪子不在身上掖著,倒是擱在房頂上吹風?”
眼見著那壯年漢子壓根都不理會自己盤道的江湖禮節與問話,貓兒爺卻是拱手再又一揖:“那敢問先生您是何處高就、哪裡發財?”
冷笑一聲,那壯年漢子依舊不理貓兒爺的話茬,倒是垂下了手中槍口,自顧自地朝著堂屋走去,口中曼聲喝道:“把閒人都攆出院兒去,院門給關了上栓!爺今兒能到貓窩裡來尋你這隻貓兒,那可是你這隻貓兒祖上積德!可要是你不識抬舉。。。。。。”
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