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大小夥子,被女人牽著手,從眾人面前經過,夏建多少有點不好意思。不過還好,大家只顧吃飯,沒人關心她們。
伙房的大鐵鍋裡,還剩有一點麵條。夏建確實是餓壞了,他毫不含糊,不等翠蓮姐盛第二碗,他的第一碗早都底朝天了。把鍋裡最後的幾根麵條吃完時,夏建才感到肚子裡充實了點。
“是不是沒吃飽?“翠蓮姐看夏建放碗時不捨的樣子,壓低了聲音問道。
夏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飽了姐“夏建吃的並不少,一連吃了三大碗,這是三個工人的量,這事是夏建後來才知道的。
安頓好肚子後,夏建才把伙房打量了一遍,一個大鍋臺,一個面板臺,然後就是幾袋土豆,靠牆角處,是一張用木板支起的單人床,感情翠蓮姐就是住在伙房的。
“來這邊坐,看把你餓成啥樣了,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翠蓮姐讓夏建坐在了牆角的木床上。夏建這才發現,自己從進門到現在,一直是蹲在灶臺旁邊的。
翠蓮姐的關心,擊起了夏建心中的酸楚,一股母親般的溫暖襲上了他的心頭,這些天所發生的一切,終於可以傾訴了。淚水在眼眶裡打了個轉,夏建還是強把它壓了下去,男人有淚不輕彈,老爸夏澤成就是一直這樣教育自己的。
這才是哪兒到哪兒啊!遇到這麼一點困難,就成這樣了,那還不如回西坪村當混混算了,夏建給自已不停的打著氣,他頓了一會兒,調整好了自己的思緒,減重就輕的把自己來這兒的目的說了出來,中心意思就是想在這兒幹活。
翠蓮姐聽夏建說完,皺著眉頭想了好一會兒才說:“行是行,不過這兒的活累,老闆人脾氣也壞,你要做好思想準備,混飯吃不難,但能不能賺到錢,我也不知道,因為我也剛來“
“臭娘們!說我什麼壞話呢?“伙房緊閉著的門被撞了開來,酒氣中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站在門口,男人瘦高個,黑紅的面膛,但一雙小眼睛卻非常有神。
翠蓮姐慌忙站了起來,有點害怕的小聲說道:“李老闆,我沒說你什麼壞話,就是我這位老鄉想在你這兒幹活,我叫他做事多用點心“
啪!李老闆順手一丟,手裡的白色塑膠袋摔在了面板上,袋口處露出了兩根雞腿。夏建看了一眼,不由得直咽口水,心裡想,這老闆就是不一樣,吃香的喝辣的,工人們就只能吃這土豆煮麵條了。
“行啊!我這裡正好缺人手,明天就開始上班,包吃住,每天10元錢,不過大傢俬底下都叫我李扒皮,這意思你應該懂得。還有就是多做事,少說話,當然了劉翠蓮的老鄉我會額外照顧”李扒皮說著,朝翠蓮姐眨巴了一下眼睛,翠蓮姐有點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這幾層意思啊?夏建看的有點糊塗。
吃是解決了,接下來就是住了,夏建被分到緊挨著伙房的工棚裡住了下來。一個大通鋪,住著十來號人。夏建進去時,大家都睡著了,哪呼嚕聲個個打的是驚天動地,看來真是累壞了。
靠最裡面,因為離門太遠,可能是不通風熱的原故,沒有人睡,夏建就睡在了哪裡。這鋪也確實很簡單,除了幾塊木板拼湊在一起外,上面想找到幾根麥草杆都有點難,這個李扒皮看來大家沒有叫錯他。
夏建睡在光床板上,聽著此起彼伏的呼嚕聲,他難以入睡,這些天的經歷,讓他認識到,他的小混混生涯是徹底結束了,要想在這個大城市生存下去,他暫時只能先賣力氣。
隔壁的伙房裡,繼繼續續傳過來幾聲李扒皮的嬉鬧聲,夏建聽到耳朵裡,極度的反感。就在剛才,翠蓮姐想把自己的被子送給夏建蓋,可被這個李扒皮生生的攔了下來,說什麼年青人火氣旺,大熱天睡覺不用蓋被子。
去你大爺的,這硬床板,上面什麼也沒有,你自己來試試,夏建心裡恨不得把李扒皮的祖先挖出來也一起罵罵。
“怕什麼啊?”夏建被隔壁的這一聲驚的坐了起來,還好,其他工友睡的像死豬一樣,個個睡的都是那麼的香甜,就算是把大炮拉進來,他們也未必能醒來。
夏建支起耳朵聽了一會兒,隔壁再沒有人說話,但傳來了幾聲床板被壓的咯吱、咯吱的聲音。夏建百思不得其解,他覺得翠蓮姐和這個李扒皮哪裡有點不對,但對於他一個涉世未深的毛頭小子,他還是弄不清楚她們之間到底能有什麼問題。
他記得,翠蓮姐的婆家好像就在平陽鎮的鄰村,聽劉強說,都有兩小孩了,按理說夫妻感情還不錯,夏建閉著眼睛,慢慢的回憶著過去他和劉強相處的時光。
他們高一時關係非常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