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一時之快,致令遠大抱負空拋。”
急促地喘了幾口氣,梁橫僵硬地開口:“如此,我要接我阿孃入京裡住。還有誥命,我阿孃受了幾十年的委屈,我為人子,不能讓她更受委屈了。”
梁父當然對梁橫的生母有些喜歡,但是,此時他的腦袋卻並不昏,改了聲音,也柔和地道:“你接她入京,難道要關在屋子裡不出來麼?如何交際?哪家貴婦肯與教坊女子交際?留在這裡吧,你在京裡好好的,她在家裡也算有些頭臉,少些人拿她的出身說話。她跟你入京,可不是為了受辱的。是也不是?”
梁橫垂著頭不說話,梁父又道:“至於誥命,那是你的事,要是你娘子願意,我們長輩是沒有話說的。只是現在不行——你聽我說,讓誥命與生母,是要降等的,你自己算一算,你現在七品,降完了還有品級嗎?不如讓你娘子先做著,你出息些,品級高些,再讓也不遲啊。到時候你既有官威,你娘子也只好聽你的了。再說了,你表妹我是知道的,不會錯了規矩的。”
梁橫渾身發抖,想要反駁,卻發現父親說的俱是實情。京中情形他受了幾年搓磨自是知道的,她生母現在入京,就是去受嘲諷的。他,也只有七品!
梁橫頭一回向現實屈服了,帶了個土地主的閨女回京了。
梁表妹袁氏年方二八,一點也不貌美如花,普通相貌而已。因梁橫小時候有些陰沉,梁姑母一點也不喜歡他,連著袁氏對這個表哥也很有意見。但是,梁橫畢竟做官了,還是京官,還是御史。袁家認為這門親事也算可行,雖然梁橫風評不太好,但是,有皇帝罩著!
足矣!
至於婚姻幸福不幸福,袁氏過門就有了七品銜,在政府備案登記過的,想休她也不容易。袁氏更是鄉下彪悍野丫頭一個,如果有機會的話,她大概比秦越那個嫡母還要兇殘一些。
現在,他們新婚,歡歡喜喜地到京城。袁家的陪嫁也頗豐,尤其是袁氏帶了幾個武力值不弱的侍婢。到京頭一件事情,就是把跟梁橫有過幾腿的倆美婢侍婢給毀了容,此後家中雞飛狗跳。
梁橫想收拾袁氏,袁氏也不怕她,她手中有人質:“你打呀!打呀!我在這裡挨一下,我舅舅在洡縣得讓人挨十下!”梁橫親媽還扣在洡縣呢,你問梁父,親外甥女跟侍妾,哪一個更重要?還用問嗎?看七品敕命在誰頭上!
這日子沒法兒過了!梁橫快要被逼瘋了,他稱得上是一個孝子,親媽被扣,也只能湊合著過日子了。他一點也不想睡袁氏,袁氏又不讓他睡別人,他都快要憋出毛病來了。袁氏又嘲諷他“不中用”,氣得他終於忍不住動了粗,邊打邊罵:“賤人!”
袁氏豈肯坐著捱打?她也反擊,頭上的簪子一撥,現成的兇器。
這麼打打鬧鬧了幾個月,互相也磨合得差不多了。袁氏懼梁橫以休妻相脅,梁橫也恐他親媽在老家受委屈,互相妥協,終於達到了恐怖的平衡。
第二百九十九章 出謀劃策
好了,家事解決了,可以來談正事了。
這幾個月最勞心勞力的還不是梁橫而是蘇幕,他眼睜睜地看著梁橫再次被抬回家來養傷。傷好了又娶了個悍婦進門,然後跟這個婆娘打了個天翻地覆。真是慘不忍睹。
不過這樣也好,有另的事情牽著梁橫的心,他好少惹一些更大的麻煩。大事的籌劃,他蘇幕來就可以了,梁橫就是個拖後腿的貨。梁橫不是一個好選擇,但是其他人他靠不上,想要展一展自己的才華,也就只能借梁橫之力了。厭惡地把鏡子給反扣到了桌子上,要是生得好看一點,也用不著靠梁橫啊!隨便投靠個誰都行。
跟著梁橫出謀劃策的時間越長,接觸的朝政也漸漸多了那麼一點,蘇幕發現,他的學識很坑爹,都是些無法做官,只能做門客的知識。什麼社交啊,什麼謀劃啊,讓他去辦實務,他就做不了。撓撓頭,蘇幕想,如果梁橫不可靠,他也得改一改策略了。如果借梁橫之手,讓別人知道了他的能力,然後再行投靠,外貌分就可以被忽略了吧?
現在,機會來了。蘇幕抄著手,去梁橫的書房裡等梁橫回來了。
梁橫不想去看袁氏那張晚娘臉,最常呆地方就是書房,他連教坊都不去了——真怕他老婆帶人去砸場子丟他的臉。要不怎麼說娶了媳婦的人都會長大呢,都是被老婆治的。
見梁橫拖著沉重的步子走了進來,蘇幕站起身來:“郎君可聽說了?”
“什麼?”
“聖人已有兩子了啊!”
“我知道啊。”
“那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