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心國政就行!”當老師的秦越冷冷地頂了回來,他比當宰相的鄭靖業還敬業。或者說,更失望,更憤怒。
鄭靖業與秦越並肩出了大正宮,一出宮門鄭靖業臉就綠了:“這都是怎麼教出來的?你沒講過宗法禮儀麼?”
秦越像含了塊黃連:“他以前不是這樣的!這都是怎麼了?”
鄭靖業緩了臉色:“也不獨你一人,誰都沒想到啊!”
秦越是死活不理解:“明明是個溫和端方的人,素來喜歡規矩的。”
新君的性格里有寬和包容的那一面,這才為先帝選中立為太子。但是,這個寬和包容並不是對所有人都有效的。對他的手足同胞,再討厭,他還有個底線——不能殺。對他爹的妃子們,再討厭,也還有一個底線——不能辱。對於自己親近的大臣們,那就是比較交心。
從這一點上來看,他稱得上是一個好人了。
同時,他對世家不太感冒,這也很正常,皇室都有這麼一個矛盾的心理。一方面拼命想辦法把女兒給嫁進世家、給兒子娶世家女,一方面又對世家比皇室還牛氣表示憤慨,難為他們沒得精神分裂!
先帝的遺志他也是有堅決執行的意願的,把世家壓抑到一個水平線下,既用其能,又不使其過份膨脹,達到一個平衡,配以非世家出身的大臣,共同為國家出力。同時,善待宗室,宗室有能為者亦能為國效力,共同打造一個美滿和諧、幸福向上的大帝國。
唉唉,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沒人搭理他!
他的老師是秦越,一個挺典型的文人,講究個寬和慈和、遵守規矩,蕭令先原本學得也是不錯的,當一賢王是夠了的。蕭令先以前多好啊,恪守本份,一點也不跋扈,認準了盡忠,皇帝說啥就幹啥,太子大哥說啥就是啥,老師說什麼就聽什麼。
秦越千算萬算,忘記了一條:一旦登基,蕭令先的身份就來了一個華麗麗的大轉身,由臣而君!
蕭令先以前是十七郎,太子、未來的皇帝是他大哥,他將來是要做“皇帝”的人。陰差陽錯讓他了太子,現在還做了皇帝。
第二百四十五章 各種小會
要知道,皇弟與皇帝,讀音一樣,箇中含義卻是霄壤之別!
做皇弟,他守著規矩,是自律,是對自己的要求,當然沒問題。
做皇帝,他守著規矩,是要求,是對別人的要求,問題就來了。
你想做賢王,想自律,想當苦行僧,想對皇帝言聽計從,都依你,你還是道德楷模。你丫做了皇帝,想讓別人自律,讓別人對你俯首貼耳,你做夢!
白天朝上這麼一鬧,大家都知道了,不可避免要開一開各種小會。
淑妃系、賢妃系笑得前俯後合,尼瑪鄭靖業啞口無言了吧?該,叫你不跟咱們合作。然後就是謀劃,如何與鄭黨接觸一下。所謂“見微知著”,在他們眼中,一個這樣荒唐的皇帝是扶不起來了的,鄭靖業如果聰明,最好轉一個投資物件,淑妃系、賢妃系是競爭對手,鄭黨勢力不小,值得拉攏。
當然,這些人說話十分有技巧,非常含蓄,什麼“聖人失德”,什麼需“顧命之臣斧正”。斧正是這麼用的嗎?想拿斧子砍蕭令先的頭吧?
還有就是,如果蕭令先只是一時頭腦發熱,就要爭取讓他繼續熱下去,大腦持續高溫,燒成個白痴!白痴是不能當皇帝的,到時候如果皇帝“無道”,大家就有足夠的理由起而反之。
鄭黨也在開會,用語比他們直白多了!
地點:鄭府。
與會者:鄭靖業、鄭琰、池脩之、李幼嘉、唐淵、於元濟、鄭安國、林季興、鄭德平、鄭琛、鄭琬、鄭德興。
沒有人問鄭琰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鄭氏血親一點也不懷疑,那份請散先帝舊宮人出宮的奏疏是出自鄭琰之手。鄭安國從來不對鄭靖業的任何處置表示懷疑,其餘人從鄭琰的行事中已經隱約感覺到了些什麼。
白天的事情都知道了,不用複述了。一群人也都算是見過大世面的,卻被這樣瘋狂的皇帝給驚住了。
“他瘋了麼?”鄭琰不得不失態一回,“這才剛登基,他以為他是誰?”
池脩之沉痛地點頭道:“他是初登大寶,失了分寸了。”
一朝天子一朝臣,雖然現在還沒來得及撤換大臣,但是這個趨勢也很明顯了,池脩之與鄭琰都是改朝換代的受益者,分別為帝后所倚重,先帝喪期,兩人各有事情要做,尤其忙碌。
夫妻二人相知甚深,碰頭都少,各幹各的卻是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