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靖宇心中一陣溫暖,雖然不是一個陣營的人,但同樣為了抗日打鬼子。人家能甘願放下安逸優渥的部隊條件到這白山黑水之間與自己並肩作戰,還為了自己這支部隊的補給不斷的支應幫忙,說什麼,也不能有一絲一毫的怨尤。
似乎感受到他注視的目光,李寒楓凍得僵硬的臉上露出一絲難看的笑容,但目光仍堅定如一。低聲道:“楊司令放寬心,我們大老闆既然說派了援軍,那就一定能到。我們再耐心等一等。”
楊靖宇理解的點點頭,青天白日的,日軍出動十萬大軍掃蕩。天上盤旋著一百多架戰鬥機,想要突進來基本不可能,也只有等到夜間,再有幾個小時,也就差不多了。
他能抗得住,但不代表所有人都行。離著不遠的地方,第一師師長程斌沒好氣的哼哼:“援軍援軍!說了得有一百回了吧?咱們千里轉進,付出這麼大犧牲,也沒見一根毛,光誇口有屁用!”
要是抗聯第一軍裡面,對李寒楓最不友好的就算此人了。最初是看不慣其一身的精良裝備,不肯把好東西拿出來與抗聯分享,哪怕李寒楓解釋。自己的裝備都是專用的,別人不熟悉也用不了,都不以為然,拿出一貫的大道理批駁這是資產階級作風,地主資本家慣出來的毛病。
李寒楓不是他們的人,這一套不管用,再說還有楊靖宇掌控局面,才沒有鬧僵了。但隨著最近兩個月形式急轉直下,抗聯被圍追堵截打擊的越來越嚴重,損失巨大,各種空投支援甚至都找不到人,彈藥補給越來越少,李寒楓也無奈,特遣艦隊不是他家開的,他也不是朱斌,做不了那主,只能報告情況,怎麼決定,他說了不算。
這種險惡的情形下,李寒楓把能夠分享的東西都拿出來了,專門給他和執行類似任務的戰士準備的物資也都分出去,卻仍舊不能令程斌滿意,按他的意思,好像特遣艦隊就該養著他們,欠他們的一樣。
李寒楓不吃這套,礙於楊靖宇的面子不跟他計較,可這種怪話說多了,肯定傷和氣,最關鍵的,朱斌帶領下的部隊都一個毛病,不吃虧,不受氣!
楊靖宇當政委的人,對這種事情最敏感,程斌剛抱怨出口,立馬嚴肅的呵斥:“程斌同志,不要信口開河胡說八道!特遣艦隊支援我們那時人家的情分,面對如此險惡的局勢肯出手,已經擔了巨大的風險,對我們的幫助已經夠多了,不能口出怨言,要相信李同志和朱司令!”
程斌嘴巴一歪,顯然沒聽進去,拿眼睛狠狠的瞪了李寒楓一下,起身一拍屁股去了自己部隊那邊。
楊靖宇無聲的嘆了口氣,有些同志,怕是要經不住戰鬥的考驗,思想開小差。轉頭衝著李寒楓歉意的笑笑,而後就地抓起一把乾淨的雪,從口袋裡倒出一小把炒麵,混雜著塞進嘴裡不顧寒冷的大口咀嚼,那模樣似乎很香甜,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在吃什麼山珍海味。
李寒楓看在眼裡,心中佩服的五體投地。這群人,簡直是鐵打的金剛,鋼鑄的勇士。如此艱苦的條件下,僅憑一種遙不可及的堅定信念支撐,就能頑強的堅持下來,渴了吃雪,餓了吃點炒麵,甚至要扒樹皮草根對付,彈藥和重武器嚴重不足的情況下,面對日軍鋪天蓋地的大炮、坦克和飛機圍攻,依舊不屈不撓的戰鬥,死傷三分之二都不會散架,一次次骨氣鬥志,繼續轉戰,這種強大的精神意志,自己那些世上最好條件養出來的少爺兵,能比得了麼?
如果給他們一樣的武器裝備,甚至差一些的,足夠讓他們橫掃天下了吧?可怕,真是可怕!
從懷裡摸出拇指粗的小半截壓縮餅乾,小心翼翼用門牙啃下糖塊大那麼一點,掏一把冰雪塞進嘴裡惡狠狠地咬著,李寒楓心頭髮狠,如果這回救援沒有及時趕到,只要自己活著回去,說不得要跟朱大老闆掰扯掰扯!自己這罪可受大了,總得找點利息回來啊!
2個小時後,遠在2百多公里外的朝鮮東側,日本海內,一艘體型龐大的古怪戰艦悄無聲息的從深水中緩慢浮起,海天一色的塗裝下,如航母一般的寬闊平甲板上,冰涼的海水迅速退開,光滑的表面只留下薄薄的一層水氣,但很快被海風吹乾。
位於中部的艦橋跟常規潛艇極其類似,但渾圓的主體頂部,在露出海面的同時迅速向上展開幾面雷達,中央一座摺疊鐵塔刺向半空達上百米之高,頂部一個直徑三米的球形結構很快開始釋放出藍汪汪的電弧。
如重型巡洋艦一般龐大的艦體,長足有一百三十多米,寬近18米,前部鋒利的刀型艏切入波濤之中,甲板和艦橋兩側,十幾座連裝高平兩用或高射炮塔從敞開的外裝甲後面升起,指向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