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涅卻無比真摯地望著她,眼神慈祥而和藹。
兩人執手無語凝噎,好一副深情厚誼姐妹情深。
太后見狀,便擺擺手:“好啦好啦……各自安坐吧。”
梅仙見狀,才將自己的手抽出來:“改日必是要親往鳳儀宮同姐姐一聚的。”
鳳涅掏出帕子,作勢擦了擦眼角。太后才道:“梅仙這性情,就是太重情分了。”
鳳涅道:“是啊,還望太后好好地教誨她,讓她改一改這個性情。”
太后笑道:“江山易改,稟性難移,雖然說太重情分,到底是心地柔善才如此,我是極喜歡的。”
鳳涅恭敬道:“臣妾受教了。”
正說話間,外頭有宮人來報,道:“稟太后娘娘,外頭是內務司的人送來數匹緞子,說是前幾日從揚州貢上來的上好繡工針織,皇上特意吩咐他們送幾匹過來,給太后娘娘用。”
懿太后一聽,抬手撩了撩髮鬢,笑看了鳳涅一眼道:“天子真是有心了。”
梅仙在旁也喜盈盈地:“陛下就是格外有孝心,什麼都惦記著太后。”
太監們將緞子抱上來,懿太后起身,一一端詳過去,忽地看到一匹牡丹花紋的,便道:“這牡丹乃是花中之王,然而哀家卻是用不得了,梅仙,不如給你吧。”
她說著給梅仙,眼睛卻掃了一眼鳳涅。鳳涅正在旁邊陪站,見狀,也不搭腔。反倒是梅仙道:“太后,既然是花中之王,自然是該給皇后的……我又算什麼呢?”
懿太后皺眉道:“怎麼,我說給誰,難道還要問過皇后?莫非皇后有什麼不滿?”
鳳涅才笑道:“太后說哪裡話?這些緞子都是陛下的孝心,也等同臣妾的孝心,太后如何處置,臣妾都是歡喜的……只不過……”
“不過如何?”
鳳涅道:“只不過這牡丹雖富貴,未免有些豔俗,竟難襯得上梅仙妹妹的出塵氣質……依臣妾看來……這一匹倒是極好的。”
太后跟梅仙一看,原來是匹淡青色繡著素白蓮花兒的,太后道:“怎麼,這又有什麼講究?”
鳳涅笑盈盈道:“娘娘,臣妾以為,梅仙妹妹便宛如這白蓮花一般,高潔無瑕,娉婷幽靜,雖自在獨立,卻也傾國傾城,楚楚動人,——太后以為如何?”
太后看看鳳涅,又看看梅仙,再看看那匹白蓮花,終於道:“皇后說的,似乎也有幾分道理,的確這白蓮花的氣質,更襯梅仙。”
選好了布匹,太后好似覺得自鳳涅進殿以來都未曾壓到過她,很有點不愉快,便又沉吟道:“對了,皇后,昨晚上天子是在你那裡歇息的吧?”
鳳涅道:“是的,太后。”
太后正色道:“雖然說這是天子的恩寵,但是……昨晚上我身子不適,派人去告知天子,他都以國事繁忙推脫了,誰知道竟去了皇后那裡,這是要說他對皇后情深義重好呢,還是說在他心中,皇后比太后更重些?”
鳳涅柔聲道:“太后,昨晚上臣妾也很意外,本來都睡下了,大概是陛下覺得臣妾是頭一天出冷宮,故而格外開恩。在陛下心中,自然是太后更重些,聽鳳儀宮的宮人說,陛下是過了子時才去的,大概是先前忙於國事,等國事忙完了,怕太后早就安歇了,故而不敢打擾,才來探望臣妾的。”
太后聽了這麼一番話,才有幾分舒心:“嗯……這麼說倒也不錯。”
梅仙在旁輕聲道:“陛下對姐姐實在不同,忙於國事想必是累極了的,還能念著姐姐前去探望……聽聞今早兒才出宮,連早膳都沒用呢。”
太后一聽,頓時又皺了眉。
鳳涅幽幽嘆道:“陛下也只是去看看臣妾是否安好,乃是一片關懷之意,誠如梅仙妹妹所說,陛下是累極了的,因此一去鳳儀宮,說了三兩句話,便睡著了……臣妾叫也叫不醒,實在……心疼極了。”
太后意外道:“真是這樣?”
鳳涅頂著兩個微黑的眼圈:“可不是麼……”
太后便半是得意地笑了:“皇后是在心疼皇帝的身體,還是心疼昨晚上沒承寵呢?”
鳳涅扭扭捏捏道:“自是陛下的身子。”
太后笑著斜睨她,道:“行了,你是皇后,等他忙過了這陣兒,總有機會……然而皇后也不可操之過急,牢記後宮要雨露均霑的道理。”
鳳涅出了長寧宮,看看日影不算高,方才在宮殿內坐久了,有股陰冷之意,便想走動走動。康嬤嬤同她行走在前,抬輦眾人跟隨在後,康嬤嬤看看左右無人,便低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