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不耐煩,“吳統領!”
“是!末將在!”
吳統領一個靈醒,趕忙斂頭挺背。
“三日之後,端王行至泊口,你等帶人親去接風,迎至下榻之處,自有本官待候。”
王孫公子,南下巡遊,讓他一個六品的隨侍武將去接風?
吳統領趕緊抬頭,哪知被蔡沛的眼風一掃,又將頭連忙埋下,遲疑道,“微臣位卑言輕,怕…怕是會怠慢了端王殿下…”
“這可是你該管的事兒?”
蔡沛聲腔拿得很足,眼再往旁一橫,“哼”了一聲,有些得意地抽身往回走,“在其位,則謀其政,此為官之道也。吳統領出身貧賤,自然沒人教過,今日得蒙本官教誨,吳統領是三生修來的福分吶。”
吳統領頭越佝越低,江南官場一則講究姓氏,二則講究真金白銀,這蔡沛若非姓蔡,出身江南望族,家裡人慣會斂財,向上頭奉了幾大馬車的白銀,就憑他?文不成,武不就,徒有一身膘,他上哪兒去謀這麼個官職啊!
蔡沛大腹便便往外走,吳統領亦步亦趨跟隨其後,腦子裡卻反覆想著將才船隊往回行的場景…
海舶巍如山嶽,浮動波上,一派大氣。
又有碧波瑩光,輕褶微印…
等等,輕褶!
能載四五百人的神舶大船在海面行進,怎麼可能只打起來那麼點兒的浪花,只印下那麼淺的褶子!?
不可能,絕無可能!
船載重物吃水,船板上的水位線升高,船就會下壓到水裡,大船向前航行,船身之後只會留下兩道很重很深的水印子!
揚名伯賀行景帶著人馬來的時候,船身吃重,一路航行得也不快!
船上的人…船上原本的兵馬…到哪裡去了!?
吳統領趕緊停住身子,偏頭向外看,他猛地一停,身後的人當即重重地撞向了他的後背,後頭人吃痛,低呼一聲,倒叫蔡沛聽見了。
“吳統領,你又笨手笨腳在做甚!”
吳統領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蔡沛沒回過頭來,反而同身側之人埋怨調笑,“我是早不要這種出身低賤人家的人的,可難得老爺子喜歡他,說他什麼能吃苦的,行軍打仗得行得很咧。厲害嘛,我倒是沒看著,鼻尖尖只聞著了滿身汗臭味…”
男人著意地語聲輕佻地說著蘇杭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