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貞靜賢德的,我恨只恨自個兒還沒生兒子。。。”
話裡話外,沒伏筆也沒警告。
閔夫人的心落下一半再轉頭看了看華燈久上的鳳儀殿,人來人往的,這等醜事想捂都捂不住。
方皇后是個謹慎冷靜的人,走一步想十步,將才分明就覺出了應邑的不對,還讓默許這些人都留在殿裡頭,或許她壓根兒就沒想捂住。。。
石夫人緊緊挽著陳閣老夫人,再將亭姐兒捂在懷裡頭,低聲教訓,“剛剛你什麼也沒聽見!”
欣榮陪著幾個夫人出殿門,皇后沒出來讓王嬪走,王嬪根本不敢動,斂著頭規規矩矩地坐在桌邊兒。平陽大長公主掃了王嬪一眼,緩緩起了身,扶著宮人的手臂便往裡頭走去。
一進去就聽見了皇帝壓抑著震怒的聲音。
“這到底是誰的孩兒!你若鐵了心不說,朕就一個一個地問,從你身邊兒的丫頭到你府裡頭的媽媽,看看是牢裡頭的刑具硬氣,還是人的嘴硬氣!”
平陽大長公主“唰”地一聲撩開簾子,眼前是狼狽不堪顫顫跪在地上,嚶嚶哭著的應邑,一臉鐵青坐在上首的皇帝。還有面色如常卻眼中帶了些心憫的方皇后。
萬陽大長公主見她進來,眉眼一挑,指著跪在地上的應邑。語中有揶揄有鄙夷。
“都說大周朝的公主一輩兒一輩兒的有過之而無不及,今兒個算是瞧見了。小娘子嘴硬,只哭著要保自個兒肚子裡的孩兒,餘下的什麼也不肯說,氣得皇帝不行。”
皇帝一聽。更加抿了抿唇,再垂眼看看哭得面目全非,還不忘緊緊捂住肚子的幼妹,氣上加氣,連聲道了幾個“好”,提高了聲量:“張院判!配一碗落胎藥來!藥力要狠!要讓長公主一氣兒喝下去再沒了後顧之憂!”
“您這就是關心則亂。在說氣話呢!”方皇后攔住皇帝,上前兩步輕輕提起應邑,素日冷肅的語調緩了緩。“如今在場的都是你的至親,你有什麼就說,捂著幹嘛啊?你也是近三張的人了,今後就算是嫁了人還能有多少機會能懷上孩子?這世上女人家最辛苦的就是一輩子沒孩子。。。”
方皇后話說到這兒,神情黯了下來。看著應邑微抖的毫無血色的唇瓣,還有裙後愈漸加深的殷紅。慢條斯理開了口:“皇上是誰,是你親哥哥!是你一母同胞的兄長!你不鬆口,你叫皇上怎麼幫你做主?怎麼保你肚子裡頭這個為父不詳的孩兒?”
應邑一聽,佝下身子捂著肚子,明明就沒了精氣神兒的人,眼陡然迸發出一道精光,又如同隕落星辰一樣堪堪黯淡下去。
直搖頭,像停不住了似的,哭著去拽皇帝的手,語聲淒厲。似乎是用盡了一聲的力氣,念著:“哥哥,孩子快保不住了,我能感到他在一點一點地往下滑,哥哥。。。”
皇帝眉間鎖得愈深,到最後索性一把扭開頭,不再去看她。
方皇后嘆了口氣兒,帶著斟詢的口氣問皇帝:“您看,要不就先讓張院判。。。”
“皇后,如今可不是宅心仁厚的時候!”平陽大長公主打斷方皇后後話,皺著眉頭將應邑從皇帝腳下拉開:“前朝高陽公主和辯機和尚通姦,辯機被斬,高陽幽禁。萬一三娘懷的是小廝,和尚,街頭走巷無賴的種呢?保下來平白打咱們周家的顏面嗎?您別忘了,您的大公主歡宜還沒嫁人呢!索性先將孩兒落掉,再一步一步地把孩子父親身份逼出來,是賜碗藥下去也好,還是杖斃也好,這都是後話了。”
應邑往前撲,撲了個空,縱是痛得像一把鈍刀在她的體內一點一點地磨,她也清楚地知道不能將賀琰講出來,至少不能在這個時候講出來!方福才死了一旬,孩子卻有兩個月,心頭將逼死方福那一串手段又過了一遍,如果,如果被查了出來,就算她是公主,也逃不掉三尺白綾,更別說賀琰了!
說了,玉石俱焚。不說,就只有拿孩子的命去填。
應邑死死咬住牙關,捂著肚子癱在炕邊,究竟是哪裡出了錯?一環扣著一環,她怎麼會被逼到這樣的絕境裡來。。。
皇帝也覺得平陽大長公主的話有道理,應邑打死不說,難保不是因為男方身份實在上不了檯面!
終是下了決心,半闔了眼,朝張院判敷衍地招招手。
應邑想將手握成拳,卻發現手指已經僵成了一根兒木頭,用盡氣力,也沒辦法握緊。
“等等!”方皇后沉吟一言,再抬眸,眼裡似乎是有恍然大悟和下定決心。
自己親妹做下這等醜事,皇帝的耐性已經要消磨殆盡了,一聽是方皇后的聲音,到底斂了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