戛然而止,變得安靜極了。
陳婼眉梢一挑,還想接話,入眼的卻是男人黑下來的神色和刷白的一張臉,心頭一亂,卻陡然平靜下來。
她失態了!
這是她平復之後的首要反應。
“。。。無論用什麼方法,你都要攏住周平寧,這是有百利而無一害,他與你同心協力,作用不大。可若是他與你與陳家離了心。那就是賠了夫人又折兵,你已經蠢了一次了,別再蠢第二次。”
這是臨嫁之前。陳顯對她說的最後一番話,也是三番五次腔調的最重要的一點。
她剛剛做了什麼?今日被平陽王妃夾槍帶棒地一激。便穩不住了?還是這近一年的枯燥噁心的婚姻生活讓她幾近崩潰邊緣?還是走啊走,走啊走,都是一片昏黑的前途讓她忍無可忍了?
陳婼扼腕生悔,理智告訴她,應該迅速將心境平和下來,手緊攥成拳,長長舒出一口氣兒後。嘴角一點一點地放平,輕輕抬了抬頭,輕蹙蛾眉,剛啟唇說話:“不。。。”
後頭的話含在口中被無人再訴——周平寧已經摺身而去。竹簾尚在輕晃,竹板一搖一晃地打在門沿邊上“嚓嚓哐哐”地響。
竹簾外的天兒火紅一片,天際盡處的火燒雲瞬時高高捲起再重重鋪下,不自覺地就灑下了滿地餘暉。
陳婼猛地打了個激靈,再慢慢地坐回了舊榻之上。
定京的秋天過得快極了。一眨眼就到了初冬時節,行昭肚子日漸大了,算算日子正月裡就要足月生產了,行昭上一世懷歡哥兒的時候吃足了苦頭——歡哥兒的生產日子是盛夏時節,一出生天氣就熱得不行。孩子遭罪,產婦也遭罪,三伏天身上還得蓋著條薄被褥,不能沐浴也不能清洗頭髮,每天就拿著篦子篦,舒服也只能舒服那麼一小會兒。
肚子裡懷著一個,心裡難免會想起前世早夭的長子與失了母親的長女。
行昭也弄不清楚,她再來一世,是歡哥兒與惠姐兒都沒法兒出世了?還是投胎到了別人家去,做了別人的兒女?
前一世活得糊塗,可她最驕傲最捨不得的就是膝下這一雙兒女,病根就是在歡哥兒走後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