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和宮,她的字兒不好學,要在這一月幾天裡頭學有所成,根本不可能,這個自然不用擔心。
既然學不會她的字兒,就只有上手繡了,繡成的字兒當然看不出是誰的字跡。
顧青辰那頭一做好帕子,瑰意閣就做了一方一模一樣的,只一點不一樣,落款。
四皇子無寵無身家,身邊兒服侍的人自然油水少,顧青辰不過費了三錠金子就使喚動了四皇子身邊兒的侍女。
調包,很簡單。
宮裡頭有頭有臉的宮人才會寫會畫,下頭的侍女字兒都不認識,兩塊兒一模一樣的帕子一調包,誰能發現得了?金子是顧青辰給的,帕子是顧青辰給的,連怎麼做什麼時候做都是顧青辰教的,行昭撿了個落地桃子,只需要把帕子一換,其他的步驟和原樣一步一步地來。
不一會兒那宮人便被領了過來,渾身發顫地跪在地上。
向公公問她:“帕子可是你遞給四皇子的?”
那宮人連忙搖頭:“奴婢不曉得有什麼帕子!”
皇帝頭痛得失了耐心,手一揮,那宮人就被拉了下去。
宮裡頭折磨人的方法有無數種,向公公有的是時間挑種最見效的,沒一會兒就滿頭是汗地過來通稟:“。。。那丫頭一上刑,哇的一聲叫出來,之後就老老實實全招了,說是慈和宮宮人交給她的帕子,讓她塞到四皇子的衣兜裡去!”
向公公辦事面面俱到,話音將落,小榮子就捧著一個布兜恭恭敬敬過來,捧過腦頂,尖了聲音回稟:“從這宮人的屋子裡搜出來的三錠金子!成色極好,嶄新嶄新的!”
皇帝愈發鬧不明白了。
“小娘子家家的,有些事兒說不出口,寫下來就好受多了。”方皇后輕聲出言解惑,“一腔心意不叫老四知道也有些遺憾,寫在帕子上送過去,就像話本子寫的那樣,未必有更多的想法,只是全了少女綺思罷了。”
“可絲帕眾目睽睽之下掉落出來,顧氏面子上掛不住,便隨口攀扯出行昭。。。”
方皇后說得在理,皇帝已然信了,低聲接話繼續說道,越想越發覺得顧青辰嚷嚷出賀家丫頭來就是為了擺脫嫌疑,打死不認,虛晃一槍!他竟然還有那麼一瞬間覺得顧青辰說得也有道理!
行昭就怕皇帝沒跟著思路走,聽其後言,鬆了鬆後勁兒。
顧青辰雙耳都是嗡嗡作響的,臉色卡白,手撐在地上低聲嚷:“誣衊!都是誣衊。。。賀行昭。。。”
“把顧氏送回慈和宮!”皇帝耐心用盡,“明兒個送到寺裡去靜心養氣吧!”
正文 第兩百章 私章
皇帝一錘子買賣定完音,便甩甩手長溜溜地去顧婕妤那處了。
三個皇子也不好死乞白賴留這兒了,行過禮告了惱,一南兩北地往出走,六皇子神色如常將拐過長廊,心裡頭有些不放心折身隔著柱子往回瞅。
二皇子悶聲笑:“今兒個合著就沒你媳婦兒的事兒!得嘞,顧青辰給老四遞情信,被拉扯出來,她是個沒長眼,反咬你媳婦兒一口。。。嘖嘖嘖,那小顧氏是屬狗的啊,逮誰咬誰。”
嗬,這兒還真有人屬狗。
六皇子其實看不太清楚人兒,隔得遠了,模模糊糊有個影子,明兒個是她生辰吧?等了這麼幾年,小娘子才將滿十二歲,本命年得送點兒貴重的東西壓住,金子太實在不好看,玉器又太尋常體現不出意味來。。。
六皇子本來是琢磨今兒個這出戏來著,哪曾想一想自家媳婦兒,想著想著就歪了道兒。
二皇子衝他樂,卻想起自個兒府裡頭的事兒,嘆口氣兒,哪家都有本難唸的經,老六的丈母孃是個難相與的,自個兒家裡頭正妃側妃滿天飛,偏偏他又是個看不得女人哭的,明明是偏向阿柔那處,亭姐兒一哭一求再一抹脖子上吊,他的心就軟下來了——還不如有個難捱的丈母孃了,夾在兩個女人中間,難受!
顧青辰如今是真哭了,一滴淚接著一滴淚地往下砸,也不喧聲鬧嚷也不抱著方皇后的腿求情。
至少沒哀聲求饒。
這倒叫行昭刮目相看,顧太后那樣生性涼薄自私又愚蠢的女人家裡倒還養出了一個稍稍有了些風骨的小娘子,可惜骨氣是有了,心智和心眼還是顧家人的內瓤子。
可惜了了這麼一張如花似玉的臉。
行昭輕捻著裙裾從她面前走過,卻聽顧青辰埋著頭,輕聲一低喚:“。。。虞寶兒是你的人?”
行昭腳下頓住,眼風往下一掃,多可樂啊,這麼簡單一個局到現在都還沒看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