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餘人隨著他震驚不已且不可置信目光望去,皆露出了同樣神情。
白色長髮,月銀飾,黑紫衣褲,以及低低淺淺銀鈴聲,堪稱絕世容顏,那是——
那是巫神殿裡巫神大人!?那個從未踏入王宮一步巫神大人!?
那麼——年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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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譽批完後一卷自苗疆各處呈遞上來卷簡,才往身後椅背上靠去,輕舒了一口氣,舒心地笑了。
各處春種都很順利,各處平和如常,沒有發生什麼非要從王都下發決意大事,各處皆安好,這就好了,唐軍還是一如既往地只知吃喝驕奢,仍舊沒有發覺蒼山有異,真是好極了,想必用不了三五年,便能將這群雜碎給趕出苗疆。
龍譽靠著椅背淺笑,閉目小憩,再睜眼時,才發覺屋外已是紅霞滿天,竟是日落了嗎?
她似乎,還有沒有與她阿哥看過日出日落,也沒有賞過雪觀過花之類,唯有一次看星星,還是好幾年前他倆還互相看對方不順眼時候,他們一起做得多事,除了打架,就是……商討苗疆之事!想蟬小妹和曳蒼,還有過驚天動地搶婚,有過懷娃娃抱娃娃激動,她和她阿哥,竟是連一件像樣事都沒有過,似乎唯一能拿得上臺面來說就是他曾經給她做了兩個小陶人。
龍譽走到偏殿外,看著西邊天際似被火燒得通紅晚霞,頓時又萎靡了,啊啊啊,同樣是嫁人,她嫁怎麼就是個從來不會先低頭彆扭阿哥!?
龍譽對著坐臥偏殿外左側四不像石像凶神惡煞地拳打腳踢,後殿門兩側侍衛目瞪口呆目光中面不改色地拍拍手,離開了偏殿。
而後,只聽“咔咔咔”如山石龜裂聲音響起,侍衛盯著那尊被龍譽洩憤過石像狠狠嚥下一口唾沫時,那堅硬且高大石像轟然碎裂,堆落地瀰漫起一陣塵囂,讓兩側侍衛又是狠狠地嚥了一口唾沫,這又是誰人惹了王上,真是嫌命長了!
然,龍譽走出數步後又停了下來,轉過身對一臉震驚侍衛溫和一笑,“抱歉,嚇著大夥了,並非遷怒於大夥,只是久未動動手腳,突然想練練而已。”
侍衛們緩和了臉色之後,龍譽才轉回身繼續邁步,天邊晚霞好似對她陰鬱心情嘲諷,逼壓得她提不起神。
想來她那混蛋阿哥是不會先低頭來找她了,而她,為何這一次偏偏這麼固執地不想先去找他呢?煩躁,真心煩躁,一煩躁就想揍人想咬人。
可惡,可惡!
就龍譽心底把燭淵翻來覆去地罵了個千百遍,恨不得將他扔進油鍋裡翻面煎了時候,一名士兵神色緊張地朝她跑來,那臉上緊張模樣像是發生了什麼大事一般,迅疾地跑到龍譽面前,語氣因狂奔而急促斷續,“屬下,見過王上!屬下有,有要事要稟!”
龍譽因面前慌張急切士兵放下了心中煩躁,卻微微擰起了眉,“何事慌張,別急,慢慢說。”
“王上,六日前您秘派到幽潭草澤去弟兄,遇襲了!現音訊全無!”
士兵一臉慌張地還沒把話說完,只覺面前一陣疾風掃過,哪裡還有龍譽身影。
“王上——”士兵看著視線裡即將化為點龍譽背影,憂心忡忡地喊道,也那一瞬間,龍譽身影從他視線裡完全消失,士兵則抬起顫巍巍地抹了一把汗。
王上,屬下並非真心想要對您虛報這麼嚴重訊息啊……
就士兵一臉慚愧內心煎熬地定原地嘆了一口又一口氣時,一隻冷冰冰手掌拍到了他肩頭上,險些沒嚇得他抽出腰間刀就往後揮去,好他還算訓練有素,還算冷靜,不然——
“呵呵,小兄弟做得不錯,演得非常到位。”一道怎麼聽怎麼都帶著涼意淡笑聲侍衛身後響起,讓他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身子,呈軍兵肅立狀,淺笑聲依舊,“看來蒼山兵士訓得還算不錯,至少沒有反射性地一刀像我捅來,還很迅速地猜想得出我是誰,真是……不錯。”
“來來來,放輕鬆,何必這麼緊張,你們是我阿妹親自訓練出來人,我就算是殺人狂魔,也不會對你怎麼樣。”忽而,有清淺銀鈴聲響起,將那冰涼淺笑聲溫和了一些,由身後移到了身前,“放心,我不過是和我阿妹開個小玩笑,那東去幽潭草澤秘兵好得很,你們王上,也會……好得很。”
說至後,淺笑聲漸漸變小,清淺悅耳音鈴聲也越來越遠,一瞬之間,淺笑聲和銀鈴聲一併耳畔消失,士兵幾乎瞧都瞧不出他面前人是如何離開,他便這麼倏地不見了,若非尚能瞧見遠方已然化成點身影與就前一瞬間剛從面上刮過厲風,他險些因為他是憑空消失。
“屬下,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