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個?”
“就是當初在逍遙侯府前上趕著非要倒貼給那五少爺做小的那個不知廉恥的。不愧是母女,真是蛇鼠一窩。”
“啊?那個也賣了?這。。。他也真是狠得下心,那可是他親生的女兒啊。”
“那又如何?這沒心沒肺之人,只管自己快活。賣兩個女兒換自己富貴,當真是不要臉。”
聽了女子的話。周圍頓時炸開了鍋。從女子僅有的幾句話中,聰明之人已經能推論出眼前這個被砍傷的男人應當就是這個女子的父親。而她的命運與那逍遙侯府的五少夫人何其相似,竟都是被賣到了青樓。
只是,五少夫人命好,在接客之前被好人家贖了身,而眼前這女子卻沒這般好運,否則又怎會成為望月樓的頭牌姑娘?
但凡為頭牌,可不僅僅是長得漂亮水靈就可以,同時的,她也得能為老鴇子賺錢。能一步步爬上頭牌,除了沐家美麗的基因打底,可想而知這些年來她已經接了多少客,已經被多少男人睡過。
“你。。。你是欣怡?”沐林生一震,腦海中突然出現了一個總是拿著糖人兒,一蹦一跳的鼻涕妞兒。
他記得,當年這個孩子出生之時他是很喜歡的。那時他正寵愛杜姨娘,故而連帶著孩子也是愛屋及烏。
只是,後來杜晴狠毒,想要將溪兒推入湖中,他一氣之下讓人打了她五十大板,卻是讓杜晴一命嗚呼。而後,這個女兒看他時的眼神,他總覺得充滿了仇恨,這才避而不見,漸漸的,也就將之遺忘了。
後來,她也知道雙雪將她賣到了青樓,但不過是一個女兒罷了,都是賠錢貨,他也沒在意。沒想到會在今日,以這樣一種姿態再見到她。
“呵呵。父親,原來你還記得我。我以為你早將我忘的一乾二淨,就像當年嫡姐不明不白失蹤一樣,父親,你可有過半絲的悔意?”沐欣怡一臉的諷刺,笑容中全是悽苦貴女女配求上位。
沒錯,她確實是該恨的。她恨沐溪兒狠毒自己跳入湖中來冤枉孃親,她恨曹雙雪張狂跋扈,在沐府中一手遮天。
儘管自己的孃親是父親下令責打致死的,但年幼的她卻一直天真的以為,父親不過是被奸人矇蔽,他對孃親是有情的。即便是被曹雙雪賣入瞭望月樓,換了五百兩黃金,她也依然認為這是曹雙雪一人所為,父親定是不知情的。
這些年來,自己在望月樓那個骯髒的地方受了多少苦楚有誰知道?
剛開始她年紀小,不能接客,便被安排做些雜活兒,每天吃不飽穿不暖,冬日的夜裡她也只能有一床不如一根手指厚的薄被,裡面並沒有什麼棉絮,不過是些破布頭,根本御不了寒。她總是被凍得瑟瑟發抖,想著自己孃親被冤慘死,想著父親或許還在滿世界的找她,這才讓她苦苦的支撐著活了下來。
她不知道,她的這些苦,都是青樓的媽媽為了磨平她的性子而故意這般做的,相反的,能有一個安身之所,哪怕是在青樓裡幹雜活,她也心滿意足。想著有一天父親一定會找到她,帶她回家,她就有了前所未有的勇氣。
可是,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漸漸的,她長大了。媽媽開始逼她接客,她寧死不從,被卻折磨的體無完膚。她想盡了方法逃跑,卻一次一次的被抓回來。直到有一天,媽媽失去了耐心,竟將她迷暈過去,找人強了她。
那是她的第一次,在昏迷中度過。但是,那個男人還是為此付出了一百兩金子的價錢。
醒來後,發現自己清白已經不再,她開始失去了活著的希望。她割過腕子,投過繯,甚至跳過湖,但卻都被救起,待她傷好之後又是一頓折磨。
那狠心的媽媽竟將她扒的一絲不掛綁在瞭望月樓前的柱子上。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對她指指點點,有的淫笑,有的罵她不知廉恥,可是她的心已死,甚至對這些事情毫無知覺。
直到三日後,奄奄一息的她見到自己日思夜想的父親打望月樓前經過,她耗盡最後一點力氣大叫,本以為父親見到自己,一定會替自己贖身,卻不想,父親先是一驚,隨即臉色泛起青黑,竟是當做不認識而直接離開。
到了此時她才知道,原來那些對親情的美好幻想全都是她在自欺欺人。什麼父女之情,還不是水中花鏡中月,輕輕一拍,頃刻破碎。
父親從未在意過她的死活。甚至巴不得自己早死免得給他丟人現眼。那些父親找到她接她回家的自以為是,全都是她不切實際的幻想。
或許,正是自己的父親授意將她賣到這等骯髒的牢籠之中,不過是希望她消失在他的面前,眼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