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
沐如錦也不與徐氏爭辯,只是認真地將削好的水果切成小塊,盛在青花的碟子裡端到徐氏面前,道:“母親消消氣。兒媳怎敢羞辱母親?您畢竟是長輩,儘管兒媳看您十分不順眼,但看在外界悠悠眾口的份兒上,卻依然不得不對您恭敬有加,兒媳都還未委屈,母親又委屈個什麼?”
“你!你簡直……”徐氏強忍著想要動手的衝動指著沐如錦,手指因為憤怒而顫顫巍巍,讓沐如錦十分擔心她會不會一口氣氣死過去。
“母親有何指教?”沐如錦眼光微轉,看向徐氏的臉色越加的溫和,但這種溫和就如是暴風雨前的黎明,讓人看了十分可怖。
徐氏竟然會因為沐如錦這樣溫和的笑容而感到刺骨的寒冷,彷彿鵝毛大雪寒風凜冽的天氣,站在天空之下,全身被吹得搖搖欲墜,猶如置身冰窖一般,寒氣逼人。
徐氏怒極。她堂堂徐國公府的嫡出小姐,當年裡無論是美貌又或是才情都算是名動京城的人物,爭相想要提親的青年才俊能從東頭排到西頭兒,怎麼就會頭腦發熱的嫁給了蘇燁威這樣一個負心之人 ?'…'還偏偏屋漏偏逢連夜雨,又攤上了沐如錦這麼個如霸王龍一般的兒媳婦兒?
她上輩子究竟是做了什麼孽才會受到這樣的報應?一時間徐氏悲憤欲絕。
“母親您有話快說。”沐如錦淡淡的瞥了眼徐氏,那眸子中赤裸裸的不屑,彷彿就差上那句有屁快放了。只是這樣說不夠文雅,沐如錦有心裝個淑女,也不想壞了形象。
“你這是對待長輩的態度嗎!”徐氏手掌猛一拍桌,因為太過用力,茶杯不由得一跳,茶水還灑了不少,只是徐氏太過憤怒,甚至都沒有注意到,而是一手撐著桌子,一手指著沐如錦的鼻子大罵:“沐如錦!衍兒怎麼會娶了你這樣一個女人做妻子!你這個心如蛇蠍的毒婦!沒有教養的野丫頭,竟敢對長輩如此呼呼喝喝,你還有沒有一點點身為女子的德行!”
沐如錦目光一閃,眸中冷意一瞬而逝。而下一秒。徐氏一聲驚恐的慘叫響徹天空,連天氣都忍不住又寒冷了一些。
徐氏心有餘悸的看向沐如錦,眸子裡滿是驚駭欲絕。她將目光移向手指的地方,見一把明晃晃的刀子插在了兩根手指之間,離她的面板只有一點點的距離。
她的手掌撐在桌子上,因為憤怒,五指之間微微張開,而沐如錦,便是見了這一點,才在一瞬之間。將那鋒利無比的水果刀子用力往桌上一插,刀鋒已經深深的嵌在木製的桌子之中,而那刀刃離她的手指不過一毫米有餘。她甚至都能感覺到刀子上冰涼的觸感,直直的冷到了心坎兒裡。
“你……”徐氏的語氣中帶著恐懼的顫抖。她沒有想到沐如錦竟然敢對她動刀子。
雖然她並未受傷,可是剛剛那一瞬間,她感覺到自己心臟漏跳一拍時的驚慌與恐懼,身子竟然止不住的顫個不停仙果福緣。
這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兒媳婦?竟然大逆不道到如此地步?
徐氏直覺得驚駭欲死。
沐如錦死死的抓著徐氏的手腕。不讓她的手從那刀子旁抽出,而是狠狠的將她的手指往那刀刃上又挪了一挪,嚇的徐氏很想大叫。
可是,看到沐如錦那如死寂一般的目光,她卻下意識的閉上了嘴。
這是一種什麼樣的目光?不是愛到深處,也不是恨到極致。只是默然。默然的沒有任何焦距。
所有的情緒都不存在。此時的沐如錦就彷彿是一個沒有心的石頭,對於徐氏不愛亦不恨,只是本能的想要收拾她。讓她嚐嚐侵入骨髓的恐懼與絕望,讓她也嚐嚐蘇衍心中的苦楚與無奈。
對於沐如錦來說,這個世上,蘇衍便是她最親近的人。她獨自來到這個世界,人生地不熟。要生活在一個危機四伏的大院之中,沒有朋友。沒有盟友,就算前世大病二十年隱忍的功夫已練到了極致,但終究是有些不安的。
那個時候,蘇衍出現了。他是她新的人生中第一配角。她們互相利用各取所需,彼此都將各自內心最深處的秘密告訴對方,不是因為相愛,也無關乎信任,不過是雙方精誠合作,為了各自的目標相互交換利益罷了。
可是不知什時候,蘇衍愛上了她,與她告白,承諾她一生一世一雙人的無理要求。
而她,對這個歷經過苦難的男人也心生好感。只是,那個時候,她還有餘力抽身而退,但卻也安心能夠有一個肩膀可以依靠。於是,她試著投放感情,哪怕這感情裡有著些小小的算計,但歸根究底,若是她沐如錦不在乎這個人,她甚至連算計的力氣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