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洋。
“今天凌晨三點已經清醒。”
“讓他好好養著。”老爺子聲音中氣十足,精神矍鑠。
江洋有些欲言又止,想問,卻又不知如何開口。
江老爺子擺擺手,嘆了口氣,些微頹然,負手而立,目光悠悠望向遠處,“我知道你想問什麼。昊霆闖了禍,自然是由我們江家兜著,有些犧牲避無可避,但只要不傷及根本,我們江家遲早都能扳回一局。”
“可是安家……”
老爺子抬手,江洋噤聲。
“安家勢大,如今又出了個行事狠決的安雋煌,單憑江家一家之力根本無法撼動,你的那些心思趁早掐滅,否則只會引火燒身!還會牽連整個江家!”
江洋渾身一震,後背早已冷汗涔涔,“是,我明白了……”
紀家,書房。
“修宸,這件事你怎麼看?”
紀修宸眉眼未動,聲音冷漠,“靜觀其變。”
紀剛眼底劃過一抹欣慰,這個孩子是他的驕傲,也是紀家的驕傲!年紀輕輕就已經是大校軍銜,相信假以時日必定可以在軍界獨佔一席!
“叔父還有事嗎?”紀修宸冷冷開口,眼光淡漠。
紀剛渾身一震,眼底劃過一絲黯然,卻快得讓人難以抓住,揮揮手,“沒事了,你去吧。”
紀修宸微微頷首,轉身抬步,在闔上門的一瞬間,中年男人喑啞的呢喃自身後傳來——
“什麼時候你才能開口叫我一聲父親呢?而不是……叔父……”
紀修宸仿若未聞,徑直離去。
“咳咳咳咳……”不停的咳嗽聲彷彿要將肺也一併咳出來,男人蒼白的臉色,略染烏青的薄唇在陽光下有些駭人。
紀修瑗驚撥出聲,目露恐懼,手裡的花也應聲而落,一地殘紅。
女孩兒大大的眼睛像蒙了層水霧,在陽光下晶瑩剔透,像最純粹的晶石,靈動俏皮,青春的氣息撲面而來,紀皓霖只覺全身無比舒暢,好像忘記了病痛,忘記了仇恨,只沉浸在少女獨有的純情芬芳之中。
迷醉,徜徉,自由,流暢。
“二、二哥……”女孩兒的聲音因恐懼顫抖著,“我、我先進去了……”
說罷,繞過男人,疾步欲走,卻被男人從身後抱住,紀修瑗打了個寒顫,覺得牙關都在瑟瑟發抖。
“為什麼你可以對紀修宸笑得那麼甜,對紀皓軒關懷備至,卻唯獨對我避之不及呢?”男人的聲音低緩,似責非責,彷彿自言自語般,冰涼的呼吸盡數噴灑在女孩兒脖頸間,紀修瑗全身都泛起雞皮疙瘩。
她用盡全力掙扎,卻發現原本身體孱弱的男人力道大得驚人,紋絲不動,只是咳嗽聲聲,撕心裂肺。
“二、二哥,你別這樣……我們是兄妹啊……”女孩兒的聲音已經染上哭腔,像看見了世上最恐怖、最醜陋的東西,面容扭曲著,目露痛苦。
紀皓霖邪邪一笑,冰涼的唇印在女孩白皙的脖頸間,少女獨有的馨香縈繞鼻尖,真是一朵引人犯罪的罌粟啊……
紀修瑗淚流滿面,目露絕望,為什麼?為什麼一切都變成了這樣?!
二哥不再是以前的二哥了!他是魔鬼!是魔鬼!
可是她不敢大喊,也不敢大叫,她怕,怕被別人看見這不堪的一幕!
“阿媛——”紀皓軒的聲音由遠及近,紀修瑗卻像看見了救命稻草,眼中劃過一抹狂喜,在紀皓霖伸手來捂她的嘴之前,便高聲喊道——
“三哥!三哥!我在花園!我在花園!”女孩兒急切的嗓音染上幾分哽咽,不復原本的清脆靈動、無憂無慮。
這讓紀皓軒眉心一皺,調轉方向朝花園大步而去。
看到紀皓霖,紀皓軒一愣,“原來二哥也在。”然後轉向紀修瑗,眉頭倏然擰緊,“阿媛,發生什麼事了?怎麼哭成這樣……”
“咳咳咳……”紀皓霖淡淡一笑,蒼白的臉色在陽光下宛如透明的紙張,“她在為那幾朵花可惜呢!多大的人了,至於為這麼一點小事就哭鼻子嗎……阿媛,你說呢?”
紀皓軒探尋的目光望向妹妹,目露深邃,“小妹,是這樣嗎?”
紀修瑗吸吸鼻子,緩緩抬頭,一雙大眼紅紅的,宛如小兔子一般,點了點頭,“嗯……可惜了這麼漂亮的花……”
說罷,蹲身去撿,然後抹了抹臉上的淚,“二哥,三哥,我先進去了。”
紀皓軒點頭,“去洗洗吧!等會兒媽看到了,還指不定怎麼數落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