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墨竹就是自己的弟弟,顧離。
既然如此,他為什麼沒有將真相說出來?
所有的一切都好像是巨大的謎團,以為看清真相,卻不知僅僅只是冰山一角。
夏無塵,凌月猶還記得那日青龍大殿中,他目光清澈,面容乾淨。好似破曉雲光般,未曾沾染世俗的一絲憂愁。可是,凌月無法看透那雙清澈眼眸,亦無法看透他那雲淡風輕面容後究竟是何模樣。就像他從來未曾走進過顧離的世界一般,但她同樣不知道,為何顧離會願意為了自己而放下全部的尊嚴與驕傲。
流夜,陰柔俊美的面容略帶幾分邪氣,像極了那個偶爾會望著夜空微笑的少年,顧離。
之所以會溺愛流夜,是因為他與顧離面容的驚人相似。
之所以會愛慕夏無塵,是因為在他有著太多與顧離相似的神態,脆弱,柔軟,卻有著旁人無法摧毀的驕傲與決然。
對於夏康,凌月知道自己未曾對其有一絲感情,只是身處陰謀中的她,必須步步為營,處處謹慎。當然她並不會僅僅滿足於成為一個只能聽命於他人的卒子,只有掌握絕對的力量在有資格站在漩渦的中央二不被吞噬。
無塵是她的王,流夜是她計程車,而夏康則是一枚隨時可能兵變成王的卒。
然而,棋局遠遠沒有這麼簡單。
殊不知還有蘇柔,以及江墨竹。
窗邊微風習習,心中苦澀又能與誰說?站在自己對面的卻是自己,這樣的感覺除了璜塘又能用什麼樣的詞語來形容?
當江墨竹告訴她,蘇柔殺死了六個穿越到這個時空來的自己,並準備殺掉第七個她的時候,她發瘋似的大喊不相信。直到江墨竹將鑰匙的事情說了出來,在蒼國的皇陵中,有一具炎玉所做的棺木,裡面放著六具屍體,而開啟棺木的鑰匙便是從伊麗莎白那裡取得的十字架。
所以,她要去親眼證實,證實江墨竹的話。
可是證實了又能怎麼樣?所有的一切,都只不過是遊戲罷了。而她所經歷的一切,也僅僅是虛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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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華如練,酒香飄飄。
咯咯咯……
江墨竹靠在木門上,表情憂愁地望著那些在院子裡雄赳赳氣昂昂,走來走去的雞。安落坐在水門汀上,雙手託著下巴,饒有興趣地望著那些雞。
庭院中,紫色身影負手而立,仰頭望著那輪滿月,沉思良久,時而皺眉,時而釋然。
“你師兄對著月亮已經看了一個時辰了。”
安落嘆了口氣:“他不是在看月亮。”
“那他再看什麼?”
安落側過頭,神情迷離:“他在看嫦娥,自從你對我說月亮上住著嫦娥,我把這個故事說給他聽之後,師兄就一直再想究竟怎樣才能到月亮上去。”
“月亮上其實沒那麼好。”江墨竹淡淡地笑著。
“可是月亮上有嫦娥。”安落回道。
“那只是神話,月亮上並沒有嫦娥。”
“呵呵,其實有沒有都無所謂,你相信便是有,你不相信便是沒有。”
“安落,你這句話很深奧啊。”
安落再次嘆了口氣:“其實想要深奧很簡單,只要說些別人聽不懂的話就可以了。其實,世上之事本就很簡單,只是不知道為什麼人們總是喜(…提供下載)歡將原本簡單的事情想得太過複雜。”
“若不復雜,還是人麼?想當年,你毒殺了所有的手足,今日卻又為了找尋自己的手足而千里奔波,你說到底是為了什麼?”
“我只是不想看他們為了皇位而流血,所以一不小心就殺光了。”
忽然,楚軒目光怔怔地向江墨竹望去:“江兄,月亮上真的住著嫦娥麼?”
“假的。”
“哦。”楚軒又恢復望月的姿勢。
“師兄啊,都說月亮上沒有嫦娥了,你還盯著月亮看做什麼?”
“我在研究月亮的陰晴圓缺與這些雞的食慾有沒有什麼關係,你們有沒有覺得,滿月的時候,這些雞特別能吃?”
安落端起地上放著的一壺酒,喝了幾口:“我覺得滿月的時候,師兄你的病越發嚴重了。”
“什麼病?”
“這裡的病。”安落笑著指著自己的腦袋。
楚軒轉過頭,回以同樣微笑:“彼此,彼此。江墨竹,差點忘了,住在店裡的那個女子,昨日去見了一個人。”
“我知道。”
“你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