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讓鏡無影感到很意外。
或許,夏康所想要的,永遠都是那個得不到的慕容凌月。
平壤街,紅拂館。
如今,紅拂館的主人早已換人,而原本的主人據江湖傳言被一名高手所殺,但究竟是被何人所殺,卻一直沒有定論。不過,對於隱退江湖的人來說,就算死了,恐怕也不會引起太大注意。
一名女子手抱琵琶,纖纖細指流瀉而出動人曲調。
第286章 不明所以
凌月一邊喝茶,一邊看著彈奏琵琶的千寒,神情似笑非笑。
“反彈琵琶舞。”凌月在千寒彈奏完曲子之後,幽幽說道,“你會跳反彈琵琶舞麼?”
千寒搖搖頭,說道:“從未聽聞。”
凌月笑道:“我想也是,其實就連我也沒有看過那種舞蹈,啊,今天我也特別想要拉琴,流夜,幫我把二胡拿過來。”
由於是白天,所以紅拂館內並沒有什麼人,只有幾個閒來無事的書生在吟詩作對。
片刻後,哀婉綿長的曲調緩緩而起,如泣如訴,但低音過後卻又是彷彿暴風雨一般的冷澈。依舊是那一首二泉映月,但不知為何,卻再也彈奏不出當初的那份韻味。
那個瞎子,看清世間冷暖的瞎子。用冰冷的琴聲訴說著一紙世態炎涼,而此刻的慕容凌月,心中卻只有憤怒以及絕望。
從到這個世界的那一刻起,她就從來沒有停止過絕望,並非無病呻吟,而是一種對所有人的絕望,對整個世界的絕望。不存在的歷史,不存在的人,可笑虛無的感情和人生,自此,她要永遠呆在這個世界麼?縱容找到了離開的方法,可那又能說明什麼?不過是再次重現一次傷口罷了,並不能改變什麼。
凌月並沒有注意到,在她拉走曲子的時候,幾名書生的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身上。就連千寒也是,她從沒有聽到那樣清冷的曲調,彷彿世間的一切,在她眼中就只有世態炎涼四個字。
人性,是最劇烈的毒藥。凌月一邊拉琴,一邊幽幽說了這麼一句話。
曲子越拉越急促……宛如從山澗急奔而出的泉水一般,震撼……
咚——琴絃驟然斷裂。
“斷了。”凌月緩緩睜開眼睛,看著那驟然斷裂的琴絃,凌月忽淡淡的笑了,只是那笑容不知為何竟然帶了幾分決絕,甚至是殘忍。原本坐在凌月對面的千寒只覺後背陡然升起了一股寒意,侵入骨髓。她很想逃,但是卻發現自己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四肢彷彿灌了鉛一般沉重。
凌月起身,將斷了弦的二胡放在凳子上,以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看著千寒,嘴角揚起一絲笑意:“你好像很怕我。”
“沒有。”千寒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說這樣的話,但是她實在不想在凌月面前承認自己的恐懼,正如同當初流夜在她眼前殺死了方子舟一樣,原本她認為自己也會在劫難逃,但是流夜卻問了她一個問題。
你好像很怕我。
只是那個時候的回答,卻和現在截然不同。在生死攸關的時候,千寒說了我很怕。
而現在,她心中的恐懼是那個時候的十倍,可是她卻說了不怕,或許是她預感到無論說什麼,自己都會死在慕容凌月的手上。也就是在那個時候,她發現了一個秘密,只是她在也沒有機會說了。
哇……千寒只覺口中一甜,一口鮮血噴湧而出。
幾名書生對於這突然起來的變故有些不知所措,隨後他們看到凌月滿臉擔憂地扶住倒下的千寒:“流夜,千寒姑娘舊傷復發了,帶她去找大夫。”
然後,順理成章,流夜抱著千寒離開的紅拂館,名正言順,甚至沒有一個人對此產生懷疑。
地上殘留著點點血跡,凌月慢慢蹲下身體,從腰間拿出一塊乾淨的錦帕,慢慢地將地上的血擦去。她擦了很久,很久,久到她忽然莫名奇妙笑了出來。原來,殺人不過如此。
一直努力做一個好人的,算是好人麼?
這個問題,凌月從沒有問過自己,又活著說她從心底覺得自己是個好人,除了逼死顧離那件事情之外,她可以算是一個好人。金融市場上的拼殺,來去不過是金錢交易。至少在愛上那個男人之前,她從沒有傷害過任何人,一直是個好人,好到從來不在別人眼前流淚,好到所有的苦痛全部自己吞下。
不讓別人看見自己的軟弱,這就是她做好人的方式。
想來,到底為什麼會在那個時候逼死顧離?這兩年來,她一直在想這個問題。雖然當初並沒有明確說出讓顧離去求那個男人,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