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想要我放了你,便陪我一夜,這一點你都做不到麼?”夏無塵輕輕抬起凌月的下巴,說道,“雖然這張臉不是你的,也許就連這身子也不是你的,但我想魂魄應該是你才對,你最驕傲的不就是覺得自己不用依靠任何人麼?所以我想,只有徹底打碎你的驕傲,才可以。”
“我可以殺了你。”凌月目光中多了幾分淒涼,“憑流夜的武功,想要殺你,又豈是難事?”
“沒錯,憑流夜的武功殺我就和殺死一隻螻蟻是一樣的,可我知道你不會那樣做。”夏無塵說道,“因為自己輸了,所以就要殺掉對手麼?這樣不入流的做法,你若是真的做了,恐怕比叫你死還要難受。”
“想不到你也這麼惡毒。”凌月說道,“原以為你是不瞭解我的,卻知道我最放不下的竟然是驕傲。”
又是雨夜,瀟瀟細雨涼生頰,一名手團扇的女子坐在窗前,細細望著遠方那漫無邊際的夜色。只可惜在這樣的夜晚竟然下著一雨,不然溫一壺小酒,自斟自飲,也不失別有一番情趣。在女子的身後則站著一名面容陰柔俊美的少年,許久之後,少年輕輕打了個哈氣。那女子回首,笑道:“既然困了,那去睡啊,在這裡站得跟塊木頭似的做什麼?”
“我怕我一睡,又被她給吵醒。”少年無奈地瞥了眼不遠處的小搖床,裡面正躺著一個安靜沉睡的小嬰兒。鵝絨毯蓋在小嬰兒的身上,那緊握的小手似乎在抗議著什麼,“好不容易把憶塵給哄睡著了,我可不想等會傳來地動山搖的聲音啊。”
“有那麼誇張麼?瞧你說的。”女子笑著說道,“這幾日,憶塵可乖了。”
“什麼可乖了,三個時辰前還鬼哭狼嚎的呢。”少年說道,“不管,總之接下來的日子,姐你自己照顧憶塵。”
“做人可是要厚道些,想來也已經快兩年了。”凌月轉過頭,目光沉入夜幕中,“未曾想到,僅僅一次就有了他的骨血。更沒想到的是,我竟然會把這個孩子生下來。可是說真的,生下這個孩子一半原因是因為不忍讓這個無辜的小生命死去,另一半原因則是希望藉助這個孩子來打亂整個命數。我想,顧離和蘇柔都不會料到,我竟然會生下夏無塵的孩子。”
“姐,你想做什麼都好。”流夜說道,“只是,以後怎麼辦?這孩子要怎麼辦?”
“養著。”凌月淡淡地說道,“他如今雖然已經是夏帝了,可是金國,蜀國還是蠢蠢欲動,若不是我苦苦支撐,恐怕江墨竹早就……算了,他也是個驕傲的人,這件事情還是不要告訴他比較好。”
“其實姐,你又何嘗不是一個驕傲的人。”流夜再次打了個哈氣,說道,“都這麼多年了,你還對那件事情耿耿於懷。”
“放不下的,始終是放不下。”
夏國,御花園內。歐陽晚看著身旁斟酌玄黃色龍袍的男子,最終還是幽幽嘆了一口氣:“怎麼,你還是對那件事情耿耿於懷麼?”
“放不下的,始終是放不下。”夏無塵幽幽說道,“如果可以重新來一次,或許當時我會選擇跟她一起離開。”
“你知道她驕傲,卻還對她說出那樣的話來,卻不知道最終還是她成全了你。”歐陽晚說道,“若不是她此刻還在苦苦支撐,恐怕金國和蜀國早就將夏國覆滅了。還有康王,你可真是內憂外患啊。”
“內憂外患,這不就是坐上龍崎的代價麼?”夏無塵苦笑著。
“那個人……”歐陽晚欲言又止,最終還是將到了嘴邊的話給硬生生地給嚥了回去。
“你是說蘇柔麼?”夏無塵說道,“這兩年來,你問過我很多次,蘇柔和那個流夜究竟是誰殺死的,難道你就真的那麼好奇麼?”
“好奇,當然好奇。”歐陽晚說道,“要不皇上,你就成全一下我的好奇心。”
夏無塵笑了笑,說道:“殺死蘇柔的人是我,可殺死流夜的卻是流夜自己。”
“什麼?”一直以來,歐陽晚都很好奇,到底是什麼人能夠殺死蘇柔和流夜,其實在心中他已經有了幾分猜測,想到殺死兩人的便是夏無塵,但是他真正想要知道的確實夏無塵究竟是用什麼方法殺死了那兩人。因為這件事情,夏無塵的父皇也曾經做過,但是最後,蘇柔還是復活了,可在兩年前,夏無塵卻很堅決地說道,蘇柔絕對不會再復活。
“你肯定是想問,朕用了什麼方法殺死了那兩個人?”
歐陽晚點點頭,說道:“是啊,皇上既然你已經說了,那不如就把話說完吧。”
“玖茗。”夏無塵說道,“還記得皇后身邊的那個玖茗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