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急急忙忙追了出去。
米勒一隻手託著腮,另一隻手點燃了放在嘴裡的煙,長長的吐出一口白色的煙霧,他的眼角有一點點的溼潤,難道長大了,就一定要學著成熟麼。為了所謂的大局,這五年的可以做到了對自己人的死無動於衷,卑躬屈膝去和仇人賠禮道歉。這就是,出來混必須要經歷的階段麼。
“那就這麼定了。”凌超群也是無可奈何,他本來想過去勸他兩句,但隔著幾十歲,畢竟有著不小的代溝,自己說什麼,他也未必聽得進去。
歐陽婷大步流星的走,眼淚忍不住就奪眶而出。
強森匆忙的抓住她的肩膀,柔聲道:“別難過了,出來混,遲早都有這麼一天,盧比只不過比我們早走了這麼一會罷了。”
“我要報仇,你跟不跟我去?”歐陽婷死死的盯著強森的眼睛,倔強的說道。
“婷,少主說的沒錯,應該以大局為重。”
“去,還是不去?”
強森看著她幾乎要滴出來的眼淚,鋼鐵一樣的心,忽然一陣刺痛。
這是,無數次在死亡線上爬過來後,唯一一次新會感覺到痛。
“婷,無論你走到哪裡,我都會陪你。”強森展演一笑,露出潔白的牙齒:“但只有我們兩個人,跟調查組無關,跟少主無關。公歸公,私歸私,你肯答應,我就陪你一起去,大不了一條命扔在那裡,沒什麼好怕的。”
“強森。”歐陽婷輕撫著他稜角分明的臉,柔聲道:“愛上我,會後悔麼?”
“傻瓜。”強森緊緊握住她纖細素白的手,輕聲說道:“人這一輩子,只要下定決心做一件事,就算它是錯的,也不會後悔。因為一輩子,只有這一次而已。”
“強森。”歐陽婷悽然說道:“真的值得麼?我不是一個好女孩,我不值得你這樣的。”
“你的確不是個好女孩。”強森的眼睛溫柔的像是春天夜空裡德星星:“正巧我也不是個好男人。你值得我去做任何事,包括為你而死。”
“強森,我愛你。”歐陽婷緊緊地抱住他,低聲說道:“來生,來生不要再遇到我,我只會給你帶來災難。”
夜。
夜幕已深,上海這座不夜城,仍然燈紅酒綠,喧囂勝似青天白日。
戴著面具的一張張臉,在酒精和激烈的音樂前,變得真實。
孫正濤獨自一人坐在電視機前,手裡叼著一根抽了半截的煙,菸頭不知何時熄滅了,他恍若未覺。
孫天鷹身死,張碩反水,青幫徹底覆滅的訊息,早就以各種渠道傳進了他的耳朵。孫正濤並不覺得奇怪,他早就知道,以孫天鷹這種性格,一旦招惹上了強勢的人物,再強的隊伍都會被他帶成一堆垃圾。
他也不覺得難過,心裡反而有一絲絲的輕鬆。
這個壓在心頭多少年的負擔,終於被人搬開了,他終於自由了。當初,年少輕狂,迎風銳氣,四面征戰,八面威風,可如今已是白髮蒼蒼的老人。
人生,只有一個五十年,可他卻把這唯一的短暫時光消耗了。
但願,悔兒可以平平安安的度過這一生吧,哪怕平淡的像是一杯白開水,也不要再像他年邁的老爸一樣,不僅一事無成,還傷了一輩子的心。
“老頭。”一個清脆的女人聲音傳進了他的耳朵,他緩緩抬起頭,看到一支黑洞洞的槍口,和一個豐滿美麗的女人。女人的表情冰冷如鐵。
孫正濤乾咳了兩聲,風燭殘年,他的身體虛弱的像是一塊隨風飄搖的柳絮:“你就是調查組的歐陽婷姑娘吧,呵呵,呵呵。”老頭又咳嗽了兩聲:“果然英雄出少年,下面的警衛在你眼裡如同無物啊。”
歐陽婷寒聲道:“少廢話,是時候做個了斷了!”
孫正濤一連串劇烈的咳嗽之後,抬起頭來對她說:“剛才,有一個白人來刺殺我,很強壯的樣子。殺了他之後,我才知道他就是調查組的強森,真是不好意思啊,一不注意就殺了你的搭檔。我的年紀大了,控制力大不如從前,一不小心,就取了他的性命。”
歐陽婷臉上滑落了一滴淚水,聲音冰冷依舊:“很好,我要你下去跟他說對不起。”
“對不起?”孫正濤覺得很好玩,笑眯眯的說:“小姑娘,對不起這三個字怎麼寫,你可不可以教教我,我就快要九十歲了,一輩子都沒有說過這三個字,呵呵,呵呵。”
“你以後沒有機會說了!”歐陽婷咬了咬牙,手指伸出要摁動扳機,忽然眼前一片黑暗。
一顆子彈精準的打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