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毒極淺,憑本身內力就可以自行痊癒,銀葉先生卻無藥可救,只有幾年的命好活。
胡青牛越想越是疑惑,終於忍不住問道:“龍王,你怎麼打扮成了這副模樣?這些年來……”
這句問話是疑問也是試探,萬一蘇芒說謊,此人並非紫衫龍王,那他說什麼也不會救治明教教眾以外的人。不想話音未落,這弓腰曲背、滿臉皺紋的老婆婆陡然間雙目如電,右手一動,那支黑黝黝的柺杖向他當頭擊來。
胡青牛武功也不弱,但金花婆婆出手太快,要閃避已是不能,勉強晃了一晃,眼看柺杖就要擊上他右肩,斜刺裡伸出一柄長劍,穩穩架住了這一擊。
柺杖未斷,只因莫聲谷託鐵匠打造的劍鞘上以篆文銘刻著“倚天”二字,蘇芒覺得沒必要向整個武林昭告倚天劍現在在自己手上,所以用的還是一柄普通利劍。
胡青牛急退,蘇芒笑道:“何必這樣,打死了大夫,誰替你醫治情郎?”
長劍與柺杖相交的地方忽然發出嗡嗡震顫的聲音,金花婆婆急催內力,但面前這小姑娘內力竟不在她之下,柺杖始終不能從劍身上脫開。
胡青牛憑藉金花婆婆的反應,已能肯定她的確是紫衫龍王,只是不知什麼原因,她改頭換面,不想被別人認出。眼見二人僵持,紫衫龍王的夫君韓千葉尚未出手,他生怕鬧到難以收場的地步,連忙叫道:“龍王,這女娃娃是我教的朋友,有話好說。”
蘇芒懶得和他計較自己什麼時候從“修道的神秘女子”變成了“女娃娃”,向後躍開,淡淡道:“省點力氣吧,你不是我的對手,就算要殺人滅口,也先把韓先生治好了再說。”
金花婆婆一雙清澈明亮的眼睛在她臉上逡巡來去,脊背挺得筆直,不再是那副老態龍鍾的模樣,半晌方道:“方才情急出手,二位勿怪。你們如何看出了我的身份?難道……難道我夫婦的改裝有什麼不妥之處?”
胡青牛望向蘇芒,蘇芒道:“沒有任何不妥之處,我碰巧知道你是紫衫龍王而已,也知道你隱姓埋名,實有不得已的苦衷。不過胡先生立下了非明教中人一概不治的誓言,你若想向他求醫,還是恢復本來面目的好。”
金花婆婆向銀葉先生望了一眼,銀葉先生緩緩道:“橫豎身份已經曝露,再隱瞞下去只會為人所笑,就這樣罷!”
他伸手用力一揭,從臉上揭下了一張人皮面具,露出的真面目果然是個三十來歲的中年男子。金花婆婆見丈夫如此,也跟著取下面具。
她是十多年前的武林第一美人,人到中年仍是風姿不減,容光照人,雙眸卻是海水般的湛藍,昭示著她的波斯血統。胡青牛見過四大法王,一打眼就認出她正是紫衫龍王黛綺絲。
黛綺絲冷冷道:“你竟連我為何要隱姓埋名都知道,你是什麼人,和總教有何關係?”
這句話自然是對蘇芒說的,蘇芒聽慣了“你是什麼人”這種問話,輕輕巧巧地四兩撥千斤:“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無意洩露你的秘密,而胡先生並不知情,你不必為難他。”
黛綺絲凝視她片刻,嘆了口氣,道:“你說的不錯,我本是自身難保,實在不必多樹敵人。胡先生,我在光明頂上就久聞你的大名,你既已知我的身份,我也無顏恃強硬逼,還請你看在我為明教出過力的份上,出手解救外子。隨你要什麼珍寶秘籍,黛綺絲總會替你取來。”
第17章 第十七章
黛綺絲桀驁不馴,敢於橫劍冷對明教中的重要人物,請胡青牛出手相救丈夫時,卻情不自禁地帶上了幾分懇求之意,令人惻然。蘇芒靜靜站在一旁,等待胡青牛的回答。
胡青牛脾氣倔強古怪,來求醫的人哪個不可憐?他卻從沒一絲動搖。不過黛綺絲是明教法王,那又不同,只聽他肅容道:“不敢,胡某有個不情之請,希望龍王能夠答應。”
黛綺絲又望了丈夫一眼,道:“你說吧!”
胡青牛道:“自陽教主失蹤以來,明教每況日下,大夥兒都顧著自己,教中兄弟被欺負了也無人理會。若不能儘快決出一位新教主,境況只會越來越壞,但是光明頂上誰都不服誰,竟成了一件大難事。龍王若能迴歸,不管支援哪一位,都是明教的幸事。”
蘇芒默然注視著他們,心中亦是感慨萬千。
她不認識黛綺絲,如果按照原著的描寫,她實在是個心性涼薄的女人。義父陽頂天死後便進入秘道竊取乾坤大挪移心法,被發現後乾脆破門出教,自己沒有希望了就派年幼的女兒冒生命危險做臥底,在蝴蝶谷中威逼利誘少年張無忌,謝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