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越是誰,也知道程越是霧茫茫的心結,知道霧茫茫過去的種種都和這個男人有關。
只是路隨沒有料到的是,九年後的今天程越對霧茫茫的影響力會依然如此之大,僅僅是見了一面,就讓她徹底崩潰。
“霧茫茫,你看看你現在是什麼樣子?”路隨是個強勢的人,最近他雖然已經儘量委婉,但他並不是沒有情緒的人,“就為了個程越,你……”
霧茫茫被路隨強行掰正肩膀看著他。
霧茫茫看著路隨的眼睛,裡面的怒意、失望,她一眼就讀了出來。
聽到程越兩個字時,霧茫茫腦袋裡的那個聲音立即就尖叫了起來:看吧,路隨都知道,他什麼都知道。
霧茫茫突然就感覺自己無法呼吸了。
周圍的世界在那一瞬間就安靜了下來,她看不見、聽不見,手心裡全是汗。
霧茫茫顫慄不穩地站起身,跌跌撞撞地推開路隨,脖子像被人掐住了一般,窒息得令人痛不欲生。
霧茫茫跑到洗手間,幾乎連胃液都吐了出來,只覺得自己又髒又臭。
之後的鏡頭就像電影一般快過,霧茫茫稍微清醒過來的時候,已經躺在了路宅自己的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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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可能是驚恐焦慮症。”吳用在電話裡聽完路隨的描述後道,“不過我還不敢肯定,我現在過去找你們。”
路隨放下電話,轉過頭問安妮道:“茫茫睡了嗎?”
安妮點了點頭。
路隨站起身往樓上走,他推開霧茫茫臥室的門,並沒有在床上看到她,四周找了一圈也都不見蹤影。
安妮在路隨後面緊張地道:“我發誓,我真的看見小姐睡著了才下樓的。”
“讓老彼得將監控調出來。”路隨道。
監控顯示霧茫茫並沒有走出房門,路隨垂下眼皮,直接走進了霧茫茫的衣帽間。
拉開衣櫥的門,霧茫茫果然就縮在角落上,光線射入的時候,她反射性地用手擋了擋眼睛。
“霧茫茫。”路隨一把將衣櫥的門拉得更開。
強勢的人通常有個弱點,那就是見不得遇事就躲起來的孬種,路隨平時什麼事情都可以依著霧茫茫,但今天這件事不行。
所以他毫不留情地將霧茫茫從她覺得安全的黑暗的角落裡拉了出來。
霧茫茫赤著腳、蓬頭垢面地站在路隨的面前,被他拉到落地鏡子前,“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茫茫,你現在是二十七歲,不是十七歲了。”
霧茫茫現在最厭惡的就是自己的樣子,她流著淚墊著腳捂住路隨的嘴巴,哭著道:“別說話,別說話。”
路隨看著霧茫茫,真的是怒其不爭,他將她摟在懷裡,摸著她的頭髮道:“茫茫,別害怕,什麼事情我都會陪著你,不管你做什麼決定,我都會依著你。你現在生病了,我們去看醫生好不好?”
霧茫茫聞言再次出現了心悸、出汗、難以呼吸的情況,她艱難地喘著氣,猛力地甩著頭,“我沒有病,我沒有病,我不要去精神病院,我不要去精神病院……”
其實霧茫茫現在根本就分不清過去和現在,她的大腦已經無法再正常處理的她的情緒。
吳用趕到路宅的時候,也沒有辦法和霧茫茫溝通,只能先給她打了一針,又開了一個星期劑量的藥給路隨。
路隨對著吳用道:“她剛才又吐了一次。”
吳用點了點頭,“我給她先開一個星期劑量的藥,等她的情緒穩定下來,再做治療。”
路隨點了點頭。
吳用還是有些不放心霧茫茫,下樓時低聲對路隨道:“茫茫現在很脆弱,你對她多點兒耐性,她一定會好起來的,她現在最需要的就是你的安慰。”
路隨靜靜地看了吳用一會兒,沒有說話。
有人說過:明天,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第二天,霧茫茫一睜開眼睛就轉頭看了看窗外,天氣很好,可以預見等一會兒一定是晴空萬里,陽光燦爛。
冬日的陽光總是讓人心情格外愉快。
難得路隨這個點兒了居然還在睡覺,霧茫茫輕輕搖了搖他的手臂,“起床啦,脂肪肝大叔。”
路隨的睫毛動了動,很快就睜開了眼睛。
“快起來,我們該去跑步了。”霧茫茫說完就翻身下了床,按動遙控器,將半開的窗簾徹底開啟。
路隨用雙臂撐起身體,看著霧茫茫思索了片刻,“今天不去跑步了,吃過早飯我們一起去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