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鬱昀見了,伸手替她輕輕揉著太陽穴,語氣裡幾分擔憂幾分心疼:“你啊,當心些身子,思慮太重可不是好事。我曉得你心軟,見不得大姨吃虧,可這事兒說到底也是賀家的事情,你能幫上一幫,卻不能一勞永逸,盡心便好。”
楚維琳放鬆了身子,常鬱昀的手指按壓得很到位,讓她發脹的腦子一點點舒服下來,慢吞吞道:“前陣子高家給我遞帖子,說是過幾天賞菊,我琢磨著是不是去。”
常鬱昀淺笑,楚維琳若去了,目的斷不會在賞菊上,他道:“你自己掌握著來,但記得兩樣事,一是你肚子裡還有個小的,要當心身子,二是,賀家的事體你先照著自個兒的意思去做,若有什麼為難的地方,就與我說。”
楚維琳笑著打趣道:“都是女人家的婆婆媽媽的事情,與你說來做什麼。”
常鬱昀笑意更濃了:“你沒聽大姨說,就因著我金州知州這個官,連大姐夫都要顧忌著巴結著,你說有用沒用?”
楚維琳睨了他一眼,撇了撇嘴,卻是繃不住笑容,輕輕拍了常鬱昀一下:“得了便宜還賣乖,就是說你了。”
比之他們夫妻的親密和睦。後頭楚維琇與賀淮卿那兒,氣氛有些冷。
賀淮卿板著臉坐在桌邊,一言不發。
楚維琇把茶盞中已經涼透了的水倒了,又添了熱茶,推到賀淮卿面前。
良久,賀淮卿才頹然嘆了一口氣:“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楚維琇垂眸。之前她把屋裡伺候的人都打發了。單獨與賀淮卿說了賀五孃的事情,當然,她只說賀五娘愛慕常鬱昀。當著楚維琳的面說要做小,絕口不提洪氏參與其中。
庶妹無禮無狀,賀淮卿能聽得進去,可要是說他母親興風作浪。怕是他們兩個先要鬧起來了。
楚維琇抬起眼簾,淡淡看了丈夫一眼。道:“是,李德安家的來紹陵送信時我就知道了。六妹妹遇見了五娘,因著五娘姓賀,又有人說五娘與我們家沾親帶故的。六妹妹怕處置不當傷了姻親和氣,這才使人來問一聲。
我當時知道是五娘失言,可又不敢在府裡亂嚼舌根。婆母不喜閔姨娘和三娘、五娘。我要是嘴巴鬆些,這事兒傳到了老太太那兒。要如何收場?
我想著還是來一趟金州,仔細與閔姨娘說一說其中關係,總歸這世上好男兒不少,五娘姓賀,雖是庶女,但在江南說親,做個小官人家的嫡妻也是可以的,若真的鬧到要入常府,以後我和六妹妹姐妹之間還怎麼見面?爺,你和六妹夫這連襟又要怎麼做?”
賀淮卿亦知曉其中門道,抬手按住了楚維琇的肩頭,道:“阿繡,五孃的性子直,從前又和你不睦,若是你與她說不通,就勸勸姨娘和三娘。”
楚維琇淡漠地看了一眼肩膀上的那隻手,心中冷笑一聲,嘴裡還是道:“我曉得,我只是想著,馬上就要中秋了,把三娘和五娘接回紹城去,老太太也會高興些。到時候,少不得要靠爺與公爹美言幾句,莫要讓閔姨娘她們再住在紹城了。
畢竟,紹城和金州還隔著些路,要是和五娘說不通,我們不可能日日守在金州,而我六妹妹大著肚子,等生下來又要照顧孩子,六妹夫當著官兒,肯定要經常在城內外走動,萬一一個不好,到時候……”
賀淮卿皺了皺眉頭,他只是偏愛那一位勝過楚維琇,卻不知一個不講理的人,況且楚維琇說的情況是極有可能發生的,未免往後繁雜,即便不讓閔姨娘和賀五娘、賀三娘回紹城,也要讓她們離開了金州。
夜色漸深,各懷心思,也就安歇了。
翌日上午,楚維琳請了杜楊氏入府,說了賞菊的事情。
杜楊氏看向坐在楚維琳身邊的美貌婦人,笑著問道:“夫人,這一位是……”
楚維琳沒有隱瞞,道:“是我大姐。”
杜楊氏眉心凸凸跳了,這一位便是前一回提起來的賀家大奶奶?怎麼好端端就來了金州?莫非,是為何賀二太太與賀五娘?
杜楊氏很想知道答案,可卻又不敢直接開口問,怕亂管閒事反倒要惹來一堆麻煩,便只笑著問安,等著楚維琳開口。
“高**奶前回遞了帖子來,說了賞菊的事情,正好我大姐過來,我也就不悶在府裡了,與大姐一道去,夫人幫我和高家說一聲。”楚維琳笑盈盈道。
杜楊氏一怔,言語裡透了幾分疑惑:“賀大奶奶也去?”
楚維琇抿唇淺笑,楚維琳搖了搖頭,示意道:“是我孃家姐姐要去。”
杜楊氏是聰明人,一點也就通透了,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