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孩子辛苦,尤其是夜裡若要餵奶,對體力是個大考驗。
楚維琳沒有自己奶孩子。倒是不吃這個苦,但也體諒奶孃們,孩子乖巧好帶,大家都輕鬆。
隔了一日,京裡又來了一封信。
楚維琳從常鬱昀手中接過信封時。多少有些奇怪,皺著眉頭道:“怎麼又是一封?”
常鬱昀含笑不語,只示意楚維琳自己看。
信封上的字跡很是眼熟,帶了幾分跳脫和隨性,卻又不失工整乾淨,楚維琳怔了怔,驚喜溢上眉梢:“語姝!”
葉語姝親筆寫的信。
楚維琳趕緊拆開,取出信紙,細細讀了起來。
葉語姝說,寫這封信時她正坐月子。月子裡又不能走又不能動的,她實在煩悶,就把炕桌搬上了床,提筆給她寫信。
葉語姝生的是個姑娘,因著是頭胎,生的格外辛苦,用她自個兒的話說,起初是恨不能把楚維璟抓進來千刀萬剮了,後來是隻要這小祖宗肯出來,讓她跪上三天三夜也樂意。到真的聽到了女兒哭聲,又一下子什麼都忘了,滿腦子只有孩子好不好看,健不健康了。
葉語姝寫得生動。楚維琳看得忍俊不禁。
算起來,葉語姝的女兒比琰哥兒晚生了七天。
她如今接到了葉語姝的信,大抵京裡頭,楚家上下也在看著她這裡報喜的信兒吧。
這麼一想,心中不由就暖洋洋的。
葉語姝的這個女兒,可謂是萬眾寵愛。葉家那兒本就寵姑娘,常恆熙送來的姑娘穿的小襖、襁褓,幾乎堆滿了一個大樟木箱籠,若不是葉家那兒攔著些,她這個外祖母怕是要日日來瞧小外孫女了。
楚家這兒,二房就是他們夫妻兩人說了算的,楚維璟當了爹,整日裡樂呵呵的,姑娘還是哥兒,在他眼中差別不大,左右這是頭一胎,他和葉語姝過一輩子,又不是不生了。
楚維璟不多言,楚家上下也沒有哪個會去潑二房冷水的,聞老太太的身子好好壞壞了一年多了,也興高采烈地給孩子添了喜,更不用說旁的人了。
葉語姝心情極好,信中自然也就滿滿都是歡喜事。
楚維璦定了五月裡出閣,日子是何氏請人算了又算,才和男方那裡商量好的。兩家本就沾親帶故的,親上加親,在辦喜事上一直有商有量的,關係極好。要葉語姝來說,楚維璦往後嫁過去,定然是不會吃苦了的。
“可惜不能去吃喜酒了。”楚維琳放下信,抬眸與常鬱昀道。
眼底裡滿滿都是喜悅和笑容,楚維琳的眸子晶亮得讓人忍不住想要親近,常鬱昀低下頭在她眼睛上落下一吻,楚維琳一怔,不由眨了眨眼,睫毛輕柔刷過他的薄唇,如貓爪兒撓過了心。
情難自禁,常鬱昀把楚維琳擁在懷中,彼此依偎著柔聲細語了好一陣,直到外頭傳來丫鬟們壓著聲兒說話的聲音,楚維琳才推了推常鬱昀:“怕是來問我們什麼時候用晚飯的。”
常鬱昀勾了唇角。
水茯立在簾子外頭,抬聲道:“爺,奶奶,前頭有事兒要稟。”
前頭?
楚維琳看了常鬱昀一眼,從他懷中出來,理了理衣容,讓水茯進來說話。
水茯移步進屋,垂手道:“前頭來報,說是舅老爺一家趕在關城門前入城了,此時正往府衙來。”
楚維琳聞言,喜上眉梢,急急道:“當真來了?”
水茯連忙點頭。
“已經入城了,還能有假嗎?我們去迎一迎吧。”常鬱昀過來牽了楚維琳的手。
楚維琳笑著應了,又吩咐水茯道:“讓廚房裡多加幾道菜。”
夫妻兩人迎到了門上,遠遠見兩輛馬車過來,楚維琳的心跳都快了幾分。
之前他們算日子,薛財去請江謙一家,便是日趕夜趕的,怕也還要半個多月才能回來,卻不知道為何提前到了。
可早到總比晚到好,海州知州如此糊塗,那小舅子又是個色膽包天的人物,早些離開那兒,來到能彼此照應的金州,豈不就是一樁好事?
馬車在府衙跟前停下來。
車把式跳下車。擺好了腳踏,打了簾子請裡頭人下車。
江謙頭一個下來,一見楚維琳和常鬱昀,笑容裡露出幾分安心來。
楚維琳福身喚了一聲。又見車內女眷衣角擺動,趕忙示意李德安家的上前。
李德安家的抬手扶了江夫人馬氏下車,兩廂一打照面,馬氏上下打量了李德安家的幾眼,顫著聲兒道:“是蕪蘭吧?一眨眼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