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這個家就交給她管,也總比毀在你手裡好。”
洪氏的一張臉煞白,她難以置信地看著賀大老爺,顫著聲,道:“你說什麼?你要做什麼?你要奪我的權?你這是要逼死我!”
“逼死你,也比叫你逼死了懷卿好!不止是懷卿,你再折騰下去,我賀家百年家業,就要毀了!我不能再由著你了,否則我死後如何面對列祖列宗!”賀大老爺說話,再不管洪氏吵鬧,高聲喚人。
屋裡頭動靜這般大,這兩人爭吵又都是扯開了嗓門的,院子裡人人都聽見了,心神各異,但大部分都叫他給唬住了。
楚維琳神色複雜地看了楚維琇一眼,低聲問道:“可有前科?”
楚維琇搖了搖頭:“公爹與婆母吵歸吵,從沒有說過這等話的,現在說出了口,怕是真的下定決心了。”
楚維琳頷首,要是賀大老爺和洪氏是她後世常見的動不動就把“離婚”、“分手”掛在嘴邊的夫妻,這要收回中饋就成了狗都不理的笑話了,也就是隨口一說罷了。
沒有前科,看來賀大老爺是真的要動洪氏了。
洪氏若能老實,楚維琇的日子會好過很多,這一點,楚維琳樂見其成。
賀大老爺又高聲喚了兩聲,丫鬟婆子們回過神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彼此暗示著催促著,才到了屋子前頭。
賀大老爺等得煩了,打了簾子出來,沉聲道:“看好太太,不要讓她出屋子。我去老太太那兒回稟,一會兒就請二太太過來,拎不清的,自個兒琢磨琢磨吧。”
眾人唯唯諾諾應了。
賀大老爺見楚家姐妹還在,曉得兩人定然是把那番爭吵聽在了耳朵裡,不由有些尷尬,可想到衙門裡虎視眈眈的金大人和小侯爺,又覺得自己沒有做錯,有楚維琳去向常鬱昀傳話,定然能讓小侯爺曉得他的決心。
小侯爺那裡……
那顆紅珊瑚實在是不夠好,若不然……
賀大老爺糾結著心思去了,怕底下人叫洪氏管教久了,不聽自己指揮,很快又從前院調了幾個得力的家生子媳婦來,各個都是有力氣的,往院子裡一站,就能讓人不敢輕易動彈。
楚維琳陪著楚維琇回了自個兒院子,紅英覺得自己安全了,這才鬆了一口氣,卻還是有些後怕,不似平日裡靈活了。
楚維琇也不怪她,吩咐道:“使人去老太太院子外頭候訊息,這中饋是不是真的就落到二房手裡去了。”
楚維琳見楚維琇皺著眉頭,寬慰道:“大姐,按說這中饋該由你接過來,只是你身子骨未好,那些操勞事情,不適合你休養。閔姨娘畢竟是個姨娘,又素來不管這些。賀家裡頭,也就二太太最合適了。”
“我又怎麼會不知道這個道理,可二嬸孃也不是省油的燈,若中饋到了她手上,再要讓她拿出來就難了。真等到分家的時候,她還給我的,必定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裡頭千瘡百孔,讓我連罵都罵不出來。”楚維琇揉了揉額頭,無奈道,“二嬸孃膝下,還有兩個姐兒、三個哥兒,辦事體需要的是大把大把的銀子,她好顏面,不肯讓人在背後說她苛待庶子庶女,定然是要闊氣出手的,那銀子,不就是要從公中想些法子了嗎?偏偏我們大房,我心有餘而力不從心,大姑姐早就嫁了,三妹與五妹是庶出,又都不堪重用。”
若是身體還得當,楚維琇自是要去老太太跟前討一討中饋,決不能落到賀二太太手中,只是現在,除了在這裡嘆兩口氣,她也不曉得要如何了。
身子骨擺在這兒,強接過來,管不好,一樣落到二房去,還要讓賀二太太看笑話。
“罷了,自有老太太做主,我操心也無用。”楚維琇苦笑,卻是不再提這個話題,而是關心起了楚維琳,“你看,顏氏落了大牢,你姐夫成了這個樣子,我這一口氣啊也就舒坦了。等洪氏手中的權被接過去了,她怕是要被禁足了,即便不禁足,她也沒有空來折騰我了。等妹夫的事情了了,你也早早回金州去吧。母親很快就能到紹城了,你不用為我擔心,等維琮到了,你若方便,就再來看看我。”
楚維琳含笑應了:“大姐放心,我曉得分寸。順著顏氏和那顏沁,能有不少收穫,我們爺幫著處置幾日,也是打算啟程了的。金州和紹城雖也是兩地,但比起京城,實在算不得遠了。我便是不能親自來,我會使了手下媽媽來瞧瞧你。”
楚維琇笑了。
姐妹兩人說了不少話,這會兒的話題是難得的輕鬆,楚維琇說得有些乏,楚維琳正打算告辭,紅英便來回話,說是老太太那兒做了決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