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沒有高聲對她講過一句話。
他小心的保護著她的自尊心,在意她的小心情,在他身邊,她總是會忘掉,她是被親生母親拋棄的孤兒,她跟其他人一樣,而不是個異類。
時至今日,靳建城給她的強大安全感,無人能及。
在他身邊,她不用擔心自己會被再次拋棄,她能夠做最真實的自己,她不需要完美,她可以有缺點,不足,可她知道,不管她多不好,靳建城都不會嫌棄她,離開她。
尋常人家的小孩,有父母,有爺爺奶奶,有外公外婆,有許多疼愛她的親人,可她,只有一個靳建城。
四年前靳建城的離世,於靳橘沫而言,無異滅頂的打擊。
若非肚子裡的孩子支撐著她,她真的,真的撐不下去。
兮兮和寒寒沒有見過靳建城。
這四年來,甚至沒有聽到靳橘沫提過他。
所以小小的他們,還不明白靳建城對於靳橘沫的意義。
甚至,並不清楚,靳建城和她們,又是怎樣的情感聯絡。
所以看到靳橘沫無聲落淚,她們更多的是不知所措和緊張。
兮兮小心的拉著靳橘沫的衣角,大大的眼睛擔心的看著靳橘沫,卻不敢說話。
寒寒小小的臉上因為緊張靳橘沫而繃著,分明的大眼印著淺顯的懵懂。
靳橘沫有很多話,很有負疚,想跟靳建城說。
可理智卻讓她不得不壓制著。
她現在已經是兩個孩子的母親,她不能讓他們看到她脆弱的一面。
於靳橘沫而言,靳建城是她的支撐。
於兮兮和寒寒而言,靳橘沫又何嘗不是她們的支柱。
“寒寒,兮兮,叫外祖父。”靳橘沫抹了抹臉上的淚,低頭,看著兮兮和寒寒,認真道。
兮兮看向哥哥。
寒寒伸手握住她的小手,對著靳建城道,“外祖父。”
兮兮見哥哥叫了,也扭頭看向靳建城的照片,脆生生道,“外祖父,我是兮兮,葉曦兮的兮兮。”
靳橘沫欣慰的摸了摸兮兮的小腦袋,將那捧百合花,放到了靳若泓和妻子的墓碑前,盯著墓碑上兩人年輕的面孔,啞聲道,“爸媽,我回來看你們了。”
“這是爺爺和奶奶麼?”寒寒跟過來,看著照片裡的靳若泓和妻子。
靳橘沫點頭。
兮兮也跟了過來,對著靳若泓和妻子的照片道,“爺爺,奶奶,我是兮兮,葉曦兮的兮兮。”
靳橘沫牽唇,“兮兮乖。”
兮兮對靳橘沫咧開小。嘴兒笑。
將靳建城和靳若泓及妻子的墓碑周邊雜草清理了下,靳橘沫帶著兮兮和寒寒坐在靳建城的墓碑前。
許是感應到靳橘沫的悲傷,兮兮小喜鵲似的,嘰嘰喳喳和靳建城“說話”。
儘管從始至終,靳建城都沒有回應她。
可靳橘沫想,也這算變相的,一家人
的天倫之樂吧。
在墓地待了將近兩個小時,靳橘沫才起身,看著靳建城的墓碑,桃花眼滿是堅韌,“爺爺,從今天開始,小沫不會在逃避了。小沫答應您,一定會找到傅木藍,將她繩之以法。”
停了半響,靳橘沫眼眸漲紅,哽聲道,“爺爺,小沫改天再來看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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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橘沫剛把兮兮和寒寒抱進後車座的安全座椅,便聽到一道清柔的女聲從後傳來。
“沫沫。”
靳橘沫背脊微僵,長睫輕勘了下,回身看過去。
梁憶一身端莊的素淨旗袍,外披紫色皮草,神情忐怯的望著她。
靳橘沫眼波微動,看了眼車裡的兮兮和寒寒,在梁憶走進之前,關上了後車座的車門。
梁憶朝後車座看了看,輕眯眼,才將目光轉到靳橘沫身上,聲音小心,“什麼時候回來的?”
靳橘沫淡靜的看著梁憶保養得宜的臉,“梁女士有事麼?”
她的語氣平和,可卻給人疏離和冷淡之感。
梁憶尷尬的垂下眼睫,再次將目光看向後車座,“孩子們也帶回來了?”
靳橘沫看著她美麗側臉流露出的慈愛,長睫輕閃,“嗯。”
“我能見見他們麼?”梁憶望向靳橘沫,眼神懇請。
“孩子們認生。”靳橘沫面無表情說。
“。。。。。。”梁憶臉龐抽搐了幾下,聲音彷彿還有幾許失落,“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