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彎彎的柳眉不由得微挑著:“不過是要你少喝些酒罷了。”她隨手在空了的茶盞裡續上了水,黯然地說道:“不過。這些不過是臣妾的建議罷了,皇上若是不願意,臣妾也並不會強逼於你。”她有些茫然地望了望四周:“不過臣妾知道。皇上向來都不待見臣妾,自然也不習慣臣妾在一旁亦步亦趨地守著。臣妾也不至於不明事理,如今皇上既已行了,臣妾便著人將醒酒湯與早膳送上。臣妾想著昨日皇上將胃中的濁物都吐盡了,今日便吃得清淡一些,所以命人備了清粥和幾樣小菜……”她話還未說完,卻感到自己的手被一隻溫暖的大手握了起來。她驚訝了許久,卻並不想著要掙開這雙手的鉗制。她抬起頭來,正對上一雙濃黑而幽深,甚至帶著點兒溫存的笑意的眼睛。這些日子,她曾經在這雙眼睛裡見到過許多種情愫,獨獨不曾見過這般柔情似水的模樣。
李正熾似笑非笑地瞧著她,語氣也甚是尋常:“你倒是說說看,你守了我一天,是要盼著我死,還是盼著我生?”他無意間便將“朕”換成了“我”,顯見著便是將朱若水瞧做了自己人,只是朱若水那樣子的一個人卻顯然沒法想到這麼深遠的地方去。
她若不其然又生了氣,一力地想要掙開李正熾的手:“是,我倒是希望你能死了才好。從此以後再也不會有人動不動就拿話氣我,再不會有人這樣恩將仇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