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出遊,叫任何人瞧見了總會生出種種綺麗的猜想。若是那胡國單于因此而大做章,非要在李未央的頭上扣上一頂“不貞”的帽子,毀了她的下半生不說,連帶著後商也會因為失信於人而落得兵戎相見的下場。
只是感情這回事,總是能左右人的判斷力。遇上了阿伊公主抑或是李未央,他總能想到那些年柳長寧吃過的苦頭和走過的彎路。他雖已用了所有的力量去彌補自己曾經犯下的錯,但是遇上相似的情形卻仍舊免不了生出感同身受之感。
☆、第一百七十七章 有愧於心
只是感情這回事,總是能左右人的判斷力。遇上了阿伊公主抑或是李未央,他總能想到那些年柳長寧吃過的苦頭和走過的彎路。他雖已用了所有的力量去彌補自己曾經犯下的錯,但是遇上相似的情形卻仍舊免不了生出感同身受之感。方才見到她與蘇阡陌之間的相互維護,他便無論如何也狠不下心,硬生生地將她帶回行宮了。
瞧著如今的模樣,李未央必然不會與蘇阡陌執手相看淚眼,那樣子優柔寡斷,未來必然會遺禍無窮。最好的方法卻是快刀斬亂麻,一刀下去,便將一切的念想都斬斷,從此相忘於江湖。他的心沒由來地一緊,這些人,哪個不是出身富貴、錦衣玉食,在這個充斥著**與陰謀的時代裡,能夠收穫一份真摯的愛情亦是難能可貴。只是愛情便與瓷器一般嬌貴脆弱,不知何時便會被打破。而李未央親手打破了自己的愛情,也不知將來在異國他鄉清清冷冷的夜晚想起時又會是怎樣的心情?
身後響起輕輕的腳步聲,那聲音舒緩而悠長,彷彿隔著漫長的時光。李未央的臉上一派平靜,彷彿方才不過是去聊聊家常。可是一開口,卻是帶著濃重的鼻音:“王爺,讓您久等了,我們這便回行宮吧。”
李正煜翻身上馬,又一伸手,將她拉到了自己的胸前:“你可想好了?”
李未央並不開口,卻是重重一嘆。
李正煜一拉韁繩,調轉馬頭,那早已通了人性的大宛馬便邁開四蹄朝著行宮的方向飛奔而去。
蘇阡陌過了許久才跌跌撞撞地走出山洞,他撫著後腦,唯一能回想起的便是李未央在他昏迷之前流的那滴眼淚。那種灼人的溫度和觸及舌尖時的苦鹹,今生今世他都不會忘記。
他想起方才分手時各自說出的那些傷人的話,恨不得將每一個字詞都化作箭簇,毫不留情地朝著對方射去。為的卻不是單純的傷害。他當然曉得李未央在說出那些決絕的話語時是多麼的口是心非,他也曉得自己那一番惡毒的回應會給李未央帶來多大的傷害。他想著這樣一來李未央一定以為自己恨毒了他,一定會徹底地忘記他去開啟一段新的生活,這樣一來便可以安安穩穩地在胡國生活下去。他一面笑著一面朝前走,不意踏到了一方覆著青苔的石板,腳下一個踉蹌。人便跌倒在了地上。
他索性便不再起身,只是坐在地上,低低地將那一輪明月望著。他從懷中掏出那管烏木做的洞簫,上頭那翩翩欲飛的蝴蝶狀的穗子還是昔日李未央親手結下的。如今,物是人非。這穗子悠悠地蕩著,便像是他一顆沒著沒落的心。他握住洞簫,那早已凝結在靈魂中的曲子便行雲流水般地流淌出來。原來和李未央同練這首曲子。不過是小小少年為賦新詞強說愁,如今過盡千帆再吹起這首曲子,才曉得唯有愛情這東西才最是人間留不住。你越是要攥在手心裡,卻越是容易丟了它。
好在那護國求婚使卻是個爽朗隨性之人,他與李未央二人消失了那麼久,也沒有引起他的警惕。他在暗衛特意生出事端藉機引開關注以後,便將失魂落魄的李未央送到了自己的房中。
李未央許久未發一言,如今想要開口。卻覺得喉頭澀的發苦。她輕聲道:“王爺可是真心愛慕寧婉郡主,喔,現如今改叫楚王妃了。若是有一日。那單于一定要將自己的女兒嫁你做王妃,而為了後商安穩百姓幸福,你又不得不向他妥協。到了此時。你又該如何去向楚王妃交代?”
李正煜正準備轉身離去,陡然間聽到她的話,身形便是一僵。他深吸一口氣,卻仍舊抵不住前塵往事如潮水般順著縫隙擠入腦海,那些畫面他本不該記得的,如今卻是越來越清晰。他用力地攥起拳頭,聲音更是低沉:“若是真要遇上這樣的情形,孤的選擇怕是與公主一樣,將她送得遠遠的,讓她徹底死了這條心,未來她或許還能夠過上心中所想的平靜安穩的生活。”
李未央睨著他,眼中泛著幽藍的冷光:“若是她離了王爺,便將王爺忘得乾乾淨淨,轉身又投入了他人的懷抱,王爺難道不會後悔難過?”
李正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