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瞭若指掌。見李正煜不管不顧地衝出門去,便欺身跪在了他的面前,雙手緊緊地抱著他的膝蓋:“王爺,如今黔王虎視眈眈,亦不知是否會有人趁亂生事。切莫……切莫讓人有機可趁哪。”
李正煜一跺腳便要掙脫他的鉗制:“讓開,如今長寧隻身一人生死未卜,外頭又是兵荒馬亂,我怎能放心讓她流落在外?”
劉得遠聞言抬起頭來,眼中已有炫目的淚光:“王爺……王爺……如今這幾萬人的性命全繫於您一身,萬萬不可衝動啊。”
彷彿一道閃電劈開李正煜混沌的腦海,是啊,他是商軍統帥,又是眾人口中的賢王,這個時候如何能拋開了戰事去救一個女子。他忽然仰天大笑起來,那笑聲嘹亮高昂。在外人看來,彷彿真有什麼可喜之事,眼角都笑出了淚光。
他俯下身親手將劉得遠扶了起來。剛才事出突然,他的動作幅度又大,劉得遠難免牽動起尚未癒合的傷口。如今月白色的袍身上,點點暈開的血漬如皚皚白雪上的紅梅,帶著觸目驚心的美感。
李正煜啞著聲道:“近思,是我對不住你。”
劉得遠拍一拍李正煜的肩,臉上笑容溫暖:“王爺,長寧之事便交給我。我欠她一條命,如今也是報恩的時侯了。”
李正煜待要說些什麼,卻忽然明白,即使要親自去救心愛之人亦是遙不可及之事。他伸出手回握住劉得遠的肩:“近思,此事便交付於你了。務必注意安全。”
劉得遠抱拳:“王爺放心。”
黔軍為了儲存實力,繞過名城重鎮專挑小道郊外走,這一日午後終於到了京城外五十里之處。李正煜聽了軍報,手竟微微顫抖起來。一雙鳳眼用力地眯著,帶著點果決狠戾的味道,他揚聲吩咐道:“備馬應戰”
李正煜坐鎮軍中多日,身上也彷彿生了鏽,如今行將出徵,心頭竟隱隱有些躍躍欲試的興奮。他的兵器是一柄玄鐵鑄就的長劍,劍身厚實堅韌,足足有四十來斤。行軍作戰之時,長劍一出,便能給對手留下巨大的威懾力。
流星火箭在城郊施展不開,便只能轉成明刀明劍的近身肉搏。這是一場毫無懸念的戰鬥,一方面後商軍的氣勢遠遠高於黔軍,另一方面,後商軍隊準備充足,黔軍卻是人困馬乏,過不多時,疲態已現。
近在咫尺的戰鬥,李正煜不可能使用非常手段。繳械的俘虜最後都被收監,倒是黔王李義山眼見著情勢不妙,在護衛的掩護之下突圍成功,一路朝西而去。
李正煜拊掌而笑,只是那嘴角的弧度卻有些奇怪,彷彿帶著苦澀一般。他一邊命人趁勝追擊,一邊準備班師回朝的事宜。
一回頭卻見李正煒站在不遠處面帶笑意地瞧著他:“三弟果然不負眾望。這一仗打得大快人心。“
李正煜也同樣回敬他一個笑臉:“皇兄謬讚,此戰之所以成功乃是眾人同心的結果。皇兄乃天下兵馬大元帥,這功勞中亦有皇兄的一半。”
李正煒早已換上了一身朝服,一張臉頗有些風流倜儻的味道。他冷不丁地問道:“聽說震敵將軍亦是不費吹灰之力拿下了南越,為何獨不見寧婉縣主凱旋歸來?”
李正煜只聽得一句,便知李正煒此行絕不是為了歌功頌德而來。他眉頭微挑,口氣已加重了三分:“寧婉縣主帶病出徵,不經俘虜了三王之首的滇王,更是打破五萬之眾的滇軍。此時她已在歸途之上,皇兄可還有疑問?”
李正煒揮著手中的紙扇,神態愈加從容:“三弟性子向來溫和,沒想到在軍中短短數日,脾氣卻變得火爆起來。為兄也不過是道聽途說,也是希望寧婉縣主一切安好。如她這般巾幗不讓鬚眉的女中豪傑,亦是後商之福。”
李正煜忽而恢復了淡定從容的模樣,他雖是一身戎裝,但神態氣度卻似翩翩公子閒庭信步一般:“街頭巷尾只怕議論的不止寧婉縣主,還有臣弟的心狠手辣吧?”
為了滅一滅李正煜的威風,李正煒確實命人放出風聲,將殺俘一事描繪的繪聲繪色,聽來便覺得毛骨悚然。只是此事尚未造成巨大影響,李正煜又身在軍營,沒想到才幾個時辰的功夫,他便已經得到了訊息。
好在李正煒的表面功夫向來做得極好,他雖被一語拆穿,臉上神情卻是如故:“何來此時?為兄近日在京城並未聽過此中說法,三弟怕是多心了。”
他不經意間的小動作落在李正煜的眼裡,早已驗證了自己的猜測,當下卻也不揭穿:“既然皇兄都這麼說,臣弟也便放心了。”
這一來一去,李正煒便被架在半空,免不得要打破原來的計劃,另想他法了。他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