捆在墓碑上,從脖子到腳腕捆了一道又一道。哈利用力掙扎,那男人打了他一下——打他的那隻手上缺了一根手指。
“是你!”哈利驚叫道。安迪眼裡也滿是吃驚但是卻不能動彈。
但蟲尾巴沒有回答。他已經捆完了繩子,正忙著檢查捆得緊不緊。他的手指控制不住地顫抖著,摸索著一個個繩結。當確定哈利已被捆得結結實實、一動都不能動了之後,蟲尾巴從斗篷裡摸出一段黑色的東西,粗魯地塞進哈利嘴裡。然後,他一句話也沒說,就匆匆走開了。
安迪躺在二十英尺開外的地方。再過去一點兒,三強杯在星光下閃閃發亮。哈利的魔杖丟在安迪的腳邊。那個像是嬰兒的那個包袱就在附近,放在墳墓下面。它似乎躁動不安。
他聽見腳邊有聲音,往下一看,只見一條大蛇在草上蜿蜒遊動,圍著他那塊墓碑打轉。蟲尾巴呼哧呼哧的喘息聲又響了起來,他好像在據推著什麼沉重的東西。然後他進入了哈利的視線,把一口石頭坩堝推到墳墓下面。坩堝裡好像盛滿了水。這口坩堝比安迪用過的所有坩堝都大,可容一個成人坐在裡面。
地上包袱裡的東西動得更起勁了,彷彿要掙脫出來。蟲尾巴忙著用魔杖在坩堝底部點點劃劃。突然坩堝下躥起了噼啪作響的火苗。大蛇向黑暗中游去。
坩堝裡的液體似乎熱得很快。表面不僅開始沸騰,而且迸射出火花,像燒著了一樣。蒸氣越來越濃,照看火苗的蟲尾巴的身影都變得模糊起來了。包袱動得更急了。安迪和哈利又聽到了那個尖厲、冷酷的聲音。
“快!”
現在整個水面都閃動著火花,好像綴滿鑽石一樣。
“燒好了,主人。”
“現在……”那個冷酷的聲音說。
蟲尾巴扯開地上的包袱,露出裡面的東西。安迪看著那人,不,也許那根本算不上是人了。
就好像蟲尾巴猛地翻開一塊石頭,露出一個黏糊糊的、沒有眼睛的醜陋東西。蟲尾巴抱來的東西外形似是一個蜷縮的嬰兒,但哈利從沒見過比它更不像嬰兒的東西了。它沒有毛髮,身上彷彿長著鱗片,皮色暗暗的、紅紅的,像受了傷的嫩肉。它的胳膊和腿又細又軟,它的臉——沒有哪個活的孩子長著這樣一張臉——是一張扁平的蛇臉,上面有一雙閃閃發光的紅眼睛。
那東西看上去完全沒有自理能力,它舉起細細的胳膊,摟住蟲尾巴的脖子。蟲尾巴把它抱在手中。這時蟲尾巴的兜蛋掉了下來,蟲尾巴把那東西抱到坩堝邊沿,一瞬間藥水表面跳動的水花照亮了那張邪惡的扁臉。蟲尾巴將那東西放進坩堝,隨著一陣嘶嘶聲,它沉了下去。安迪甚至聽見了它軟綿綿的身體碰到坩堝底的輕響。
蟲尾巴在說話,他聲音顫抖,好像嚇得神經錯亂了。他舉起魔杖,閉上眼睛,對著夜空說道:“父親的骨,無意中捐出,可使你的兒子再生!”
哈利腳下的墳墓裂開了,一小縷灰塵應蟲尾巴的召喚升到了空中,輕輕落進坩堝裡。鑽石般的液麵破裂了,嘶嘶作響,火花四濺,液體變成了鮮紅的藍色,一看便知有毒。
蟲尾巴在嗚咽。他從斗篷裡抽出一把又長又薄、銀光閃閃的匕首。他的聲音一下變成了極度恐懼的抽泣:“僕人——的肉——自-自願捐出,可使——你的主人——重生。”
他伸出右手——就是少掉一根手指的那隻手,然後用左手緊緊攥住匕首,朝右手揮去。
接著就是蟲尾巴痛苦的喘息,接著是令人噁心的撲通一聲,什麼東西被扔進了坩堝裡。藥水變成了火紅色,強光射進哈利緊閉的眼簾……
蟲尾巴在痛苦地喘息和呻吟。然後他走到哈利面前。
“仇-仇敵的血……被迫獻出……可使你的敵人……復活。”
匕首尖刺進了哈利的臂彎,鮮血順著撕破的袍袖淌下。仍在痛苦喘息的蟲尾巴哆嗦著從口袋裡摸出一個小玻璃瓶,放在哈利的傷口旁,少量鮮血流到了瓶裡。
他拿著哈利的血搖搖晃晃地走向坩堝,把它倒了進去。坩堝中液體立刻變成了眩目的白色,但是,炫目的白色突然重新變回了火紅色。
伏地魔憤怒的吼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蟲尾巴,你個白痴,我要懲罰你!”聲音明顯的比剛才洪亮,看來是恢復了不少。
他拿著哈利的血搖搖晃晃地走向坩堝,把它倒了進去。坩堝中液體立刻變成了眩目的白色,但是,炫目的白色突然重新變回了火紅色。
伏地魔憤怒的吼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蟲尾巴,你個白痴,我要懲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