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死了人,便是請人誦經唸佛,吃一輩子齋,也贖不了她雲夫人的罪過!林旋兒咬牙,才又跌坐在地上,幽幽地哭道:“舅舅,我們來得太遲了!”
“不要著急,旋兒!”柳安烈低頭繞過一枝橫過面前的粗枝,才又道:“這陵是原就現成的,但前些年一些道士進言,說此地貴氣不足不適於皇家,便停了,如今皇上賜給了老爺,昨夜紫菱來找我,我忽然想起有個兵士提過這裡的工匠全都免了一死,一人與他相識,便連夜尋了來,他給了我一張地圖,這墳冢後方有個密道可通往裡面,奶孃方才說,殉葬的姬妾按例都要繯首賜死,可那雲夫人只怕你醒來又生事端,便只是在堂下賜了一些粥飯,不曾當著眾人面賜死眾人,我料想她是想活祭!”
林旋兒擦去眼淚,重新燃起希望,看向柳安烈。
只見他扶了扶腰間的匕首,帶著林旋兒繞過蔥翠的林木,果然在前面一處隱秘之處見到一個小小的洞口,只能一人進入,洞口極小,又掩映在樹叢之中,若不細看,果難察覺。
兩人從密道進入,柳安烈已燃起隨身的火摺子,這才藉著微弱的火光往地圖中表明的棺木之處走來。
走了不多時,就聽到前面隱隱約約有女子哭泣的聲音,兩人欣喜若狂,忙循聲而去。
奮力推開前面的石門,只覺一陣光亮傳來,果然看到一個高大寬敞的石室,裡面點了數十盞長明燈,中央一個石棺,被牢牢捆住的一群丫頭正嚶嚶地哭泣,猛的看到有人闖入,嚇得哆哆嗦嗦。
環顧了一遍,這些丫頭一共是三十八個,也有見過的,也有沒見過的,都哭得梨花帶雨,肝腸寸斷。
忙奔向石棺,棺中只放著父親的嶄新的盔甲,並不見母親柳氏的蹤影。
忙拉了一個小丫頭來問,只嚇得渾身顫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可恨的雲夫人,父親原本死得其所,被她這麼一弄,反倒蒙了汙名,只怕要為後世唾罵恥笑,在這衣冠冢中葬入母親還不夠,竟然還牽連了那麼多的無辜的丫頭!
這時柳安烈已經將幾個小丫頭解開,其中一個有些面熟的走過來,對林旋兒道:“旋姑娘,柳姨娘就在石棺下,只是······”
話尚且沒有說完,林旋兒已狂奔過去,細細一看,那石棺下果然有暗格,幾個丫頭見她無法推開那十塊,也跟了柳安烈一同過來幫忙。
被鑿得十分平整的石塊兒被緩緩地移開,柳氏果然在裡面!
只是,雙眼緊閉,臉頰上泛著紅暈,乍一看只像是睡著了。她已經迫不及待地輕輕觸碰母親的臉頰,那種沁入她心肺之中的寒涼讓她倒抽了一口冷氣,一時之間已是萬念俱灰,這怎麼可能?
柳氏氣息全無,已然氣絕身亡!
林旋兒只覺得天旋地轉,眼中的淚便大滴大滴地滾落下來。
“娘!娘!你睜開眼睛看看我!我是你的旋兒!快醒醒!”林旋兒狠命地搖晃著已經身體冰涼的柳氏,哀聲哭喊著。
柳安烈也在一旁拭淚。
久違的淚水肆虐著她的眼眶,胸中的悲傷全然迸發出來,撐得胸口劇痛不止,頭疼欲裂,如此洶湧而出的哀痛佔據了她所有的思緒,有那麼一分鐘,她甚至只想隨母親一同去了。
這時,剛剛那個告訴她柳氏所在的小丫頭跑過來,擦著眼淚道:“姑娘節哀,今日我們在堂前用飯的時候,並未見到柳姨娘,她被人抬進來的時候,已經是這個樣子了!”
林旋兒這才止住哭泣,仔細檢視母親的身體,說來也奇怪,這柳氏的屍身上並無任何的中毒的跡象,她還檢視了她周身的骨頭,也未有傷痕。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看她緊緊皺著雙眉,柳安烈疑惑道:“難道那李大夫說的不假,寶丫頭的確是身染惡疾,即日而亡?”
不對!
林旋兒心中更加疑惑,昨日診脈,一切安好,怎麼會忽然之間暴斃?
她仍是不解,那些丫頭們都相互解開了,看向林旋兒。
林旋兒擦乾眼中的淚,輕輕地擺擺手:“去吧!”
有的千恩萬謝,有的已擇路而逃,又有一個穿著掐牙背心的丫頭過來看了林旋兒一眼,才又小聲說:“旋姑娘,我是廚房中的丫頭,昨日晚上敖大奶奶命我去給送的宵夜給雲夫人,可巧剛到窗前,便聽得雲夫人與趙嬤嬤在裡間說話,一時著急,打了食盒,便被帶到這裡來了,你千萬小心,我只聽到她們合計讓柳姨娘今早便死,又合計讓你入宮去了服侍皇上。”說罷便朝她行禮,才又往外跑了。
林旋兒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