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得近,多年下來,與楊蔓君也算得青梅竹馬、情投意合。
兩人如今都到了該談婚論嫁的時候,倪之謙覺得自己家無恆產、兩袖清風,就這樣向心愛的姑娘提親未免太寒磣,便想著搏上一次,參加鄉試,若考到功名,也好有個相對穩定的未來。
他不過是打算一試,並非志在必得,但楊蔓君聽後卻特別上心,事事都比他本人還要在意。
倪之謙想哄她高興,也比先前認真起來,之後一直閉門讀書。
很快到了八月初九,倪之謙提了楊蔓君親手為他準備的長耳考籃入貢院,一連三場,考得十分順利。
待到桂榜放榜時,倪之謙竟然高中榜首。
楊蔓君聽得這個訊息時,人正在院子裡曬被子,高興得跳起來撞翻了支架,三床大被全部要重新拆開清洗。
同一日,晉京也放了榜,燕驍飛同樣高中榜首,燕冬的夫婿丁遠山則為第十三名。
一種年輕人自約在一同吃酒席慶賀,燕冬夫婦兩個並燕驍飛、喬欩最先到,之後是孟珽帶著孟珠,還有蔣家兄弟與蔣沁,全員到齊,唯有燕馳飛遲遲未到。
“近來邊關戰事吃緊,聖上經常招燕國公與世子父子兩人進御書房商議對策,怕是今日又因此耽擱了。”孟珽在宮中當差,訊息也比旁人靈通,主動替未來妹夫開脫。
在座之人沾親帶故,全是官宦人家長大的,燕馳飛忙於忠君正事而遲了,誰也不會同他計較,於是品茶聊天,耐心等候。
約莫三盞茶功夫過後,只聽雅間外樓梯上傳來沉重又急促的腳步聲,門砰一聲被推開,燕馳飛的長隨卓喜跑進來,哭喪著臉,說:“不好了,世子被人榜下捉婿了,快去救人!”
孟珠跳起來,第一個問:“是誰幹的?”
是誰那麼膽大包天,竟然敢搶她的馳飛哥哥?
燕驍飛忍不住哈哈大笑,拍著坐在身側丁遠山肩膀,說:“我跟你才是新鮮出爐的舉人,他們竟然不搶我們,卻搶大哥這個三年前的老探花,反應也未免太遲鈍。”
燕冬隔著丁遠山給幸災樂禍的侄子腦門上敲了一個爆慄,輕聲斥責他:“那是你哥哥,你不擔心也就罷了,竟然還笑成這樣,當心我告訴你爹孃,讓他們打你這個舉人老爺的屁股板子!”
“就是因為他是二哥,我才笑啊。”燕驍飛一點不怕燕冬這個小姑姑,反而笑得更開心了,“不是我說,被那猴急的人家榜下捉婿的,大多是文弱的真書生,手無縛雞之力,這才抵擋不了一眾家丁的簇擁。大哥功夫那樣好,怎麼也會中招?卓喜,你是不是看錯了?”
世子被捉走了,卓喜本是心急如焚,可三公子的反應弄得他哭笑不得,只得一邊抹汗掩飾尷尬,一邊說:“三爺,就算我眼花認錯人,也不過整件事情搞不清楚。世子從翰林院出來往這邊來,途徑貢院,便想著去看一眼榜單,誰知有人舉著他的畫像上來問,世子剛承認自己姓燕,立刻冒出來二十幾個身穿黑鱗護甲的護衛,他們人多,世子哪裡打得過,就這樣被抬走了。”
孟珽聽出不滿來:“那是你主子,你就這樣看著他給人抬走,都不管?”
卓喜這回可真快哭出來了,說:“孟世子,小的不是不想管,而是小的不懂武功,沒那個本事管,他們個個帶著兵刃,真刀真槍的和世子過招,世子都搞不定,我更不行。可是我跟著他們後面,追上去看了,他們把世子捉到了莊敬郡王府上。”
孟珠聽了,一雙杏眼瞪得溜圓。
莊敬郡王府,那不是夏侯蕙家嗎?
這鬧得到底是哪一齣?
☆、第47章 城44
雨點噼噼啪啪地敲打在房簷上,激昂壯烈,猶如蘭陵出戰的鼓聲。
孟珠的心也跟著急跳了大半夜,根本不曾入眠。
身旁的燕馳飛悄沒聲兒地坐了起來。
孟珠趕緊閉起眼來裝睡。
燕馳飛給她掖了掖被角,之後摸黑下地。
孟珠聽著他腳步聲往屏風後面去了,腳步聲停後,便是悉悉索索地穿衣聲。
她擁著被子坐了起來,正猶豫著不知道該不該叫燕馳飛一聲,他卻已經從屏風後面繞了出來。
“你怎麼起來了?我吵醒你了?”他問道,聲音裡透漏出些許不悅之意。
孟珠聽得出來,回答時舌頭不免有些打結,“我……睡不著……想送送你。”
燕馳飛側耳聽雨聲,房內安靜了幾息,然後響起冷淡的一句:“不用。”
雨太大,天氣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