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芊紅著臉說。
孟珍看她這般模樣,掩口輕笑,眉梢眼角都透出得意來:“郡主你想到哪裡去了?”她故作驚訝地說,“不過就是一味藥而已,哪裡有什麼正經不正經的分別呢。”
“那你倒是說說看,這藥是做什麼用的?”夏侯芊被搶白,再開口語氣便有些衝。
“郡主想達到什麼目的,那藥就是做什麼用的。”孟珍不緊不慢地答,又將皮球拋回給夏侯芊。
“我不過是想促成一樁好姻緣罷了,又沒有存什麼壞心思。”夏侯芊說。
存沒存壞心思,嘴上說的可不算。
孟珍瞭解夏侯芊,所以看得很清楚。什麼想幫自己再爭取一次機會,這些根本都是假話。
孟珠如果當真做了明王妃,對夏侯芊究竟是有好處還是有壞處,目下根本難定論。
但是如果孟珠嫁不成燕馳飛,對於夏侯芊來說,可是有大大的好處。也就是說夏侯芊還能有機會嫁給燕馳飛。她想做的這些事都是為了她自己,與孟珍沒有半點關係。
不過對孟珍來說這根本沒什麼大不了,她們的出發點不一樣,想要達到的目的卻是一樣的,總之要把孟珠和夏侯暘送做堆。
同樣的話有不同的說法,可以高尚也可以低俗,既然夏侯芊要裝好人,孟珍也不介意陪她玩。
“可不就是要幫她們促成一樁好姻緣嗎?只不過不是小火慢燉,而是一蹴而就。我也只是想,讓他們兩個一同暈在屋子裡,之後找人來觀賞一番,這樣他們就不得不成親了。”
孟珍眼簾微垂,用宮裡嬤嬤教的淑女典範表情,說出這番話來。
從前他們兩人過從甚密,孟珍雖然偶爾也會出謀獻策,但更多的時候還是對夏侯芊言聽計從,所以夏侯芊從來也沒有看過孟珍這般張狂的模樣,不由得微微有些感到害怕,出於本能便想與她保持距離。
“這叫什麼話!”她輕斥道,“我不想聽你混說了,我與人約定的時間到了,我這就走了。”
說罷起身離開。
這一回孟珍並沒有阻攔夏侯芊,只是笑吟吟地看著她離去。
三日後,一隻紅木錦盒連同一封信一起送到了東宮。信封上的字跡夏侯芊十分熟悉,是出自於孟珍的手筆。
信中寫道:“木盒中裝的是一種香,作用是安神助眠,只不過效力比平時所用的要強上數倍。”
夏侯芊開啟錦盒看,一隻中指長的胖肚甜白瓷瓶懶洋洋地橫躺在大紅錦緞上。她“啪”地一聲合上蓋子,像丟燙手山芋一般把整個盒子塞進了衣箱裡。
可到了與孟珠等人聚會的那日,她猶豫再三,終於還是將瓷瓶取出,交予近身伺候的宮女畫屏。
她們今日約定的地方在只招待官宦人家的春暉樓。
此處整棟樓建成回字型。
小口天井處每日皆有不同的表演,從頂級戲班到京都鼓書,從雜耍獻藝到西域歌舞,熱鬧非凡。
大口二層是雅間,按照正東、正南、正西、正北共設四間,對天井處的窗扇可以拆卸,如果客人願意觀賞演出,便拆下,若客人只想安靜用飯或談話,將窗扇裝回便和一般酒樓的雅間無甚區別。
因為今日是喬歆做東,夏侯芊便以她的名義定下正北間,小姑娘好熱鬧,窗扇肯定全部拆下,可以看到正西和正東兩間窗扇都合攏,不知其中是否有客,對面正南間則是國子監祭酒丁家包下,給丁家的小女兒慶賀生辰。
燕丁兩家是姻親,喬歆既見著了,免不了過去寒暄一番。她到得最早,回來後又小坐片刻,夏侯芊和夏侯蕙才姍姍來遲。
“阿沁今日又與家人出遊,所以不能來了。”喬歆說。
夏侯芊也是最近才知道,她娘小蔣氏總是想辦法安排蔣沁和夏侯凌見面的機會,這次出遊和上次溫泉莊子皆是為此。
夏侯芊找上喬歆原本是為了設計蔣沁,可是因為今日的計劃,此時竟然分毫不覺得鬱悶,反而有種隱秘的興奮,也不知是否被孟珍傳染了瘋狂。
“那孟珠呢?”她問,儘量不動聲色地讓自己平靜下來。
“她說準時到,可是這都過了一刻鐘了。”喬歆抱怨說。
夏侯芊低頭掩飾心中得意,孟珠當然不會知道自己遲了,她收到的帖子與喬歆不同,時間晚上一個時辰,地點則是正東間。
“我們不如點些小菜點心,一邊吃一邊等。”
這一等又等掉了兩刻鐘,仍未見人。
茶水換過三遍,點心也吃幹吃淨,喬歆開始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