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人最好風雅。燕秋的相公丁二公子於制香之道頗有研究,燕冬與他相處日久,耳濡目染自然也略通一二,此時一聞便知其中內容。
然而她畢竟與喬歆有親戚關係,為避嫌還是將燻爐交給徐山長辨認。
“這裡曾燃過強效的助眠香。”徐山長也是個中高手。
燕秋一聽,立時發作起來:“是哪個下流胚子這樣欺侮我的女兒?”又叫了掌櫃上來當眾問他是什麼人定下了這間房。
掌櫃長年與這些官宦富貴人家打交道,態度自然十二萬分恭謹,半點讓人挑不出錯,動作卻是不緊不慢,翻開記錄預定的簿子,朗聲念道:“四月初七,燕國公府喬姑娘定四月初十用正東正北兩間,定金銀十兩。”
這等於坐實了喬歆是主謀。
“你……你胡說!”喬歆指著掌櫃,厲聲說,因為太過激動手都顫抖起來,“我根本沒有定正東間,我們只定了正北間用來聚會!”
她撲過去劈手搶過掌櫃手上的簿子想要看個究竟,然而白紙黑字寫的分明,與掌櫃先前唸的一字不差。
為什麼會這樣?
因為她一直待在書院裡,所以地點商定好之後是由夏侯芊派人來定的雅間。
時間正好便是初七。
是夏侯芊在害自己嗎?可是她為什麼要害自己?她們無冤無仇,而且自己還一直在幫她。
喬歆無論如何想不明白。
可是夏侯暘卻自以為想明白了一件事。
“美人兒,上次在山上咱們見過一面後你便對我念念不忘,是嗎?”他懶洋洋地笑起來,“我這人最是憐香惜玉,其實只要你使人來同我說一聲,我自然會找人上門提親,光明正大的娶你過門。可是你怎麼把事情搞成這樣?事到如今,我便是想娶你做正室,家中的長輩也不會答應了。不過,你放心,我是個男人,一定會對你負責任,三日內我必定派轎子上燕國公府去接你,只是要委屈你,做我的妾室。但你也無須擔心,反正我尚未娶妻,家中並無主母磋磨,你儘可以活得隨心所欲。”
夏候遙嘴上說的好聽,心中所想卻完全不是這麼一回事。
他不知道喬歆與孟珠是好友,只記得那天在山上指證孟珠推燕老夫人的便是喬歆。而今天夏侯芊為他安排好的,可以與孟珠相處的好機會,也是被喬歆陰謀破壞。他就算不為自己,也要為孟珠,怎麼可能不報復。
反正小南宮裡地方大的很,就只有自己和阿孃兩個人住,空屋空院不知有多少,等把喬歆接進去隨便一丟,到時候想怎麼折磨就怎麼折磨,根本不會有外人知道。
圍觀眾人都覺得這是最好的解決辦法,畢竟對於喬歆來說,不管這事兒究竟是不是她主謀,身為一個姑娘家的清白已經沒了,夏侯暘若是犯渾不肯負責,那喬歆這輩子也別想再嫁人了。
喬歆整個傻了眼,她雖然沒有她娘那麼大的想頭,一定要嫁入高門,但至少從來沒有想過自己要給人做妾呀!她再怎樣也是正經人家出身,喬家在泉州也是數一數二的大戶。
燕秋比他還要難過,她這段日子四處尋找門路,又嚴格督促女兒,並非像外面不知情的人以為得那般純粹為了攀附權貴,只不過是存心要在喬歆的婚事上爭一口氣,更多的還是為了喬歆將來能過上好日子。
母女兩個於是抱頭痛哭。
喬歆哭哭啼啼地把自己的經歷說了一遍。
孟珠只覺滿心都是迷惑:“你說我們約在午時、春暉園正北間?這不對啊,我收到的帖子明明寫的是未時、正東間。我按時去的,不對,還提前了一會兒呢,夏侯芊的丫鬟畫屏當時守在樓梯口,將我迎到正東間去,還告訴我你們都沒到……”
“她說謊!”喬歆不等她說完,便打斷道,“畫屏明明在過了未時後到筆墨鋪子找我和夏侯芊,還對我們說你派人送信說今天不來了。”
兩個人眼神一對,都明白過來這事是夏侯芊在搗鬼。
“這麼說,那位郡主娘娘,我們的另一位好表妹,今天的目標是二嫂嫂你啊。”燕驍飛也明白過來,“這就對了,所以我上樓去的時候你暈在哪裡,若不是我將人帶走了,到時候被丁家、餘大人和徐山長撞見與男人私會的就是你,那你就算不被夏侯暘帶回去做妾,也不可能再嫁給我二哥了。”說到最後笑起來,“二哥,平日裡你不苟言笑,我還以為姑娘們都怕你,沒想到你桃花很旺,還很兇殘呢。”
燕馳飛瞪他一眼,並不說話。
孟珠覺得事情仍有不對之處,只是她頭疼欲裂,難以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