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長臂伸到付敏欣肩膀上,骨節分明的大掌放在她肩頭,看似無意,卻恰到好處的防礙她繼續織毛衣的動作,如此還不夠,他又彎腰,另一隻手腹上她隆起的腹部,愉快地和他家寶貝交流。
夏純把付敏欣的懊惱和樑上浩的得意看在眼裡,唇邊的笑意越發的加深了一分,不再說話,只是垂眸,專心地繼續為心愛的人織毛衣,希望能在他出差回來前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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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夏純的腿有浮腫現象,但她也不可能整天待在家裡,每天都會在家附近散散步。樑上君派有四名保鏢,哪怕在家附近散步也不遠不近的跟著。
清明這天,她和付敏欣吃過午飯後出門,去花店買了兩束花,一起來到墓園。
“純純,你恨我大表哥嗎?”
下了車,幾名保鏢隔著兩步跟在她們身後,付敏欣和夏純一人抱著一束花,手挽手,緩步走上那條上坡柏油路。
夏純眉心微蹙了下,如水的眸子看著付敏欣,平靜地問:
“我說恨,你會不會難過?”
付敏欣苦澀一笑,搖頭道:
“不會,其實我知道,很多人都恨著我大表哥,何況是他當初拆散你和君哥,你恨他是正常的。”
“是的,之前我恨他,很恨很恨,但和他相處了幾個月,我對他的恨漸漸地就淡了,特別是知道他的童年生活後,知道君子在他的人生裡起著怎樣的作用後,我反而能理解他了。”
“我大表哥都告訴你了?”
這是付敏欣和夏純第一次這樣坦然的談起司翰宇,也許是因為司翰宇恨的人正是夏純也恨著的人,那個搶他老爸的女人是拋棄她的人,這份奇怪的牽連讓她不再那麼恨他。
人有時候真是奇怪的動物,思維也是奇怪的,如果說一點不恨,那也不可能,只是夏純對司翰宇的恨意一點點地被其他事沖淡了,才會在最後她把那些證據發給樑上君後心生內疚。
她甚至希望司翰宇一直不要被抓住,當然前提是他永遠不要再出現在自己面前,不要再來打擾自己的生活。
“其實我大表哥很可憐,他在乎的人都一個個背叛了他。”
付敏欣這句話出口,夏純臉色驀地白了一分,清澈的眸子裡竄過驚愕,過了兩秒,突然壓低了聲音問:
“敏欣,司翰宇是不是和你聯絡過了?”
付敏欣眸色微閃,有些慌亂的搖頭:
“沒,沒有。”
夏純卻是微微眯起了眼,審視地看著她:
“敏欣,你是怕我再舉報他嗎,你放心,我不會了,我當初只是想離開他,迫不得已而為。”
付敏欣低下頭,猶豫的咬著唇瓣,見她如此表情,夏純心裡更加確定,司翰宇逃亡後有和付敏欣聯絡過。
“純純,你知道我大表哥為什麼那麼恨君哥嗎,因為君哥一直比他優秀,像是站在他前面擋住了他的陽光,他最親的弟弟還把君哥當成最好的朋友,還許多次因為君哥和他發生爭執,對他來說,那是一種背叛。”
夏純不語,只是靜靜地聽著,腳下步子極輕,聽不見聲音,耳畔只有付敏欣哀傷的語氣:
“除了二表哥,我就是大表哥最親的人,他對我很好很好,但後來我也愛上了阿浩,他再一次被背叛。”
頭頂上的陽光不知何時被雲彩遮住,風颳過耳畔時,帶起一絲涼意,夏純心裡有些酸澀,她知道,自己是第三個背叛他的人。
“純純,我大表哥其實是真的愛你,我說這些不是想讓你難過,只是告訴你,他不是為了報復君哥,他和你在一起,是想尋找一點溫暖,是真心的,我希望你不要恨他。”
“我知道。”
她們已經走過了那段上坡路,再邁上幾個臺階,左轉幾米後就是司翰林的墓碑了。
“司翰宇來過?”
當夏純看見墓碑前放著的那個小小地雕刻品時,她心裡一驚,抬眸看向付敏欣。
後者眼眶微紅,茫然的搖頭:
“我不知道,純純,我大表哥只是在出國前給我發過一次資訊,後來就沒再聯絡過我了。”
夏純轉頭環視了一眼整個墓園,緩緩蹲下身,拿起墓碑前的那個目測有十厘米長,五厘米寬的雕刻。
雕刻的是他們兩兄弟,一眼便可看出,這是剛雕刻而成的,旁邊還有一杯酒,酒杯裡的酒液很乾淨,連一點塵埃都不曾落進,風吹過時,她甚至敏感的嗅到一絲菸草味。
夏純心裡驀地一緊,一絲莫名的驚慌將